中国民主党党员曹成杰转自维权网
我们是西安安仁坊遭拆迁户。
西安新城区政府于2013年1月对西安安仁坊住宅区实行二期拆迁。西安市房地局和新城区政府对安仁坊小区第一期拆迁于2003年10月开始,拆迁范围是安仁坊住宅区东部的19栋住宅楼和永乐路果品市场、永乐路西北果品中心批发市场和多彩商城。第二期拆迁范围是安仁坊住宅区西部的31栋居民住宅楼,共有居民1500多户,拆迁的理由是“棚户区改造”。 2013年1月,新城区政府安仁坊棚户区改造指挥部与我们被拆迁户订的《拆迁安置协议》承诺:过渡期为30个月。但至今拆迁已经46个月了,超过过渡期16个月了,我们仍然没有领到安置房,超过过渡期后,绝大多数被拆迁户没有领到超期的过渡费。我们被拆迁户多次到新城区政府棚户区改造办公室、区政府信访办、西安市政府城市改造办公室、市政府信访办上访,给我们的安置房依然是遥遥无期。区政府棚改办的领导人总是找各种理由推诿拖延,要不就是一句话:“没钱。”钱哪里去了?没钱,政府几年前为什么要找借口强行对我们安仁坊西部进行“棚户区改造”呢?
把我们安仁坊住宅区界定为“棚户区”,本身就是政府为掠夺倒卖土地找的借口。安仁坊位于西安城区东部、长乐西路中段南边,其前身是永乐村、建安村、工房村、安仁街等村落街道,改造前绝大多数为私有平房院落,居民多为中下层的干部、工人、教师、营业员等。1980年,西安市人民政府对这一片低洼危旧居民区进行改造,拆除旧房,建起几十栋楼房,除原有居民外,还安置了一部分外来居民。这个好好的住宅楼小区,怎么能是“棚户区”呢?
政府拆除安仁坊,把我们原有的居民迁移安置到离安仁坊五公里多的西安东北边的石家街,这又明显地违反了西安市政府的拆迁安置规定。新城区政府拆除了我们安仁坊原有的31栋住宅楼,在这块地皮上建起了商品房,底部几层是商铺房,高层是住宅房,住宅房预售每平方米八九千元至上万元。按西安市政府的规定,进行这样的商业性房地产开发,对被拆迁户应当就近或就地安置。
政府的违规违法行径多啦!因为这些原因,我们安仁坊住户从一开始就反对新城区政府对我们小区进行“棚户区改造”,政府就采取了与安仁坊一期拆迁时所采取的各种违法手段。我们原业主多次到新城区、西安市、陕西省党委、政府上访,到北京也上访过两次,不顶事。因为抵制这种“改造”,因为上访,我们业主多人多次被打、被抓、被拘留,有一次,有六名被拆迁户遭拘留15天。还有好心的社会人士,因关注我们的遭遇,也被西安市公安局新城分局抓去,遭打骂、审讯,拘留三十多个小时。
2016年10月14日上午,近百名被拆迁户再次集体到中共新城区委上访,强烈要求政府尽快给我们交付安置房,支付拖欠的过渡费并赔偿因逾期交房给我们造成的损失。
全体上访的安仁坊遭拆迁户
2016年10月14日
附 以前的有关文章
雇佣流氓大打出手, 政府与黑社会有什么不同?
2004年5月27日上午8时许,二三百名西安西北商务中心工程拆迁安置办公室的“工作人员”,推倒西安安仁坊居民小区的围墙和大门,闯入这个居民小区,成群结伙逐楼逐户或砸门捣窗,或攀楼翻越阳台,闯入居民家中,强令居民立即搬迁,遇居民反驳责问或推阻驱逐,就一拥而上拳脚相加,并砸坏家具用品,扯断电话线,就连有坐月子妇女的家庭也不放过。这些“工作人员”砸不开产妇秦翠玲的家门,便从凉台翻入秦翠玲家中,砸家具打人,把秦翠玲家的电话砸坏。短短一个多小时,就有六名居民被打伤。居民们向紧挨小区的长乐西路派出所报警,得到的回答是:我们接到上级指示,今天任何干警不得出门,谁违反了,马上脱警服除名。
被逼无奈、走投无路的居民于是涌上小区北边的长乐西路,堵路抗议政府拆迁办的暴行,使这条横贯西安东西的最主要干道中断。
安仁坊位于西安城区东部、西安长乐西路中段南边,其前身是永乐村、建安村、工房村、安仁街等村落街道,改造前绝大多数为私有平房院落,居民多为中下层的干部、工人、教师、营业员等。1980年,西安市人民政府对这一片低洼危旧居民区进行改造,拆除旧房,建起28栋楼房,除原有居民外,还安置了一部分外来居民。当时市政府的政策是:拆除旧私房,建成的新房变为公有,安置私房居民租房居住,待居民缴纳的房租折抵够建房的成本后,将房屋的产权归还给居民。居民们当时支付房租,要用收入的三分之一,至今已24年,房产权也没有归还给居民。因此近几年一部分居民拒缴房租,也有的居民就产权问题上访上诉。目前,这个小区内连同平房的居民有近两万人,商户近百家。
2003年10月,西安市房地局和新城区政府将安仁坊小区连同安仁坊东面的永乐路果品市场、多彩商城的地皮68亩卖给了浙江温州人开办的银邦公司,市、区政府声称要与银邦公司合作在这里开发经营西北商务中心。西安市和新城区政府在拆迁报告中,对这个楼宇状况尚好的小区竟谎称要进行“低洼和危旧房屋改造”。新城区改造低洼棚户区和危旧房屋领导小组办公室于2004年4月制定的西北商务中心建设工程拆迁安置实施方案规定:将安仁坊所有上述的“公房户”安置到距安仁坊六公里远的西安东北郊的辛家庙。
政府的拆迁安置方案从一出台就受到安仁坊居民的坚决反对。居民们认为:安仁坊的居民是安仁坊的主人,具有这里的房屋居住权和土地使用权,这里的土地使用权原本都属私人所有,政府违背了建小区时归还土地使用权的承诺,已经违法,不能予以承认也不能引以为据。开发商要购买土地从事商业性经营,只能直接与这里的居民协商洽谈,遵循商业原则,平等交易。新宪法写明要保护私有财产,政府应严格遵守,政府应改变根深蒂固的公权不受限制的观念。政府不能从事商业经营,更不能滥用权力,抢占倒卖地皮,政府只有管理、建议、监督的权力。既便是公有房,也不是政府所有,而是全体人民所有,应尊重人民的权利和意愿。政府私自倒卖居民的土地房屋,已严重侵犯了公民的居住权和土地使用权。政府必须从“商业开发”中退出。居民们表示:决不与政府谈卖地拆迁条件,无论是区政府、市政府还是省政府,一概不谈。4月20日,安仁坊全体居民向全市人民公布了出让居住权的价目,内容包括住房补偿、养老费、教育费、生活费、物业管理费以及楼群整体转让、不分割一次性兑现等等。从那时起,居民们就不接待拆迁办的任何人,封闭小区自行管理,居民们自愿组织起来,昼夜轮流值班,守门巡逻,一遇情况则敲锣鸣号,全体出动。
政府拆迁办用尽了惯用的手法,利用其所有的权力,动用公安、交警、工商管理、市容管理、街道办事处、社会黑恶势力等多方力量,“形成一个拳头”,欺骗、引诱、恐吓、骚扰、逼迫,停水、停电、堆垃圾粪便、揭楼板断楼梯、逼迫亲属做工作等等,仍撬不开安仁坊,于是就出动打手,在5月27日冲入安仁坊。
居民们被迫堵路抗议后不久,成百名戴头盔的警察赶到现场,推拉驱赶堵路的居民,居民们不但不撤离,反而越聚越多。不久,在居民区打人砸物的这二三百名拆迁办“工作人员”便围拢到堵路现场。他们在警察的指挥下,有的推,有的拉,有的架,有的像抬麻包一样抓住堵路居民的四肢抬起扔到马路边,遇到居民挣扎斥骂,便一拥而上,拳打脚踢,待被打者无力反抗后便拉着两只胳膊拖、拉着两条腿倒拖,扔到路边。遇到围观过路者斥责劝阻,同样回以拳脚。这些“工作人员”越打越得手,越打越兴奋,边打边长声呼喊,在头目的示意下,哪里有反抗斥责就拥向哪里,人群中一会这里拳头飞舞,一会儿那边打声连天。有一场围打距笔者有四五米。一位高大胖胖的青年不知说了句什么,“工作人员”立即扑过来,男子三拳两脚便被打倒,立刻被遮挡得看不见了。十几二十多个“工作人员”拳头急促地打,皮鞋狠命地踢,就像一群猎豹撕咬一只被扑倒的羚羊。旁人赶紧冲上前去挡开“工作人员”,拉起被打的男子,短短几秒钟,被打者头脸已是红一块、白一块,数个肿包暴起,面目全非,站立不稳。有人说,被打者叫李军,是安仁坊的居民。这样持续几个小时的集体暴行,就发生在长乐西路派出所门口不到50米的地方,先后共有20多位居民和路人被打伤,其中有十多人被送到医院救治。
下午4点30分,堵路的居民被打到了道路两边,长乐西路恢复了通行。得胜的“工作人员”又聚积起来,拥进路边的安仁坊小区,狂呼乱叫,耀武扬威,在安仁坊小区转了几圈后,方班师回营。离开小区时,一些“工作人员”还抢了小区内摊贩的瓜果。
当这些“工作人员”从我身边擦身而过再次进入安仁坊示威的时候,我看清了他们的目孔,都是十八九岁的小伙子,白皮嫩肉,发型衣着整洁考究,有的身上还刺有鸟兽花纹。小区的居民介绍说,都是附近的学生,有中学的、体育运动学校摔跤队、柔道队的。他们中间有大大小小的头目,配有手机和长刀、棍棒等,经常参与社会上的一些争斗,为一些有钱有势的人充当打手。一有号令,三五一伙搭出租车迅速集结,到现场大打出手,个个英勇拼杀,甘冒弹矢。出钱者或事前公开发薪,或事后论功行赏。有些教师和教练就是这些打手的把头师爷。这次到安仁坊行凶,这批打手就是到了现场每人领到一张“西北商拆指挥部工作人员”的胸卡,100元现金,中午还有一顿羊肉泡馍加每人两瓶啤酒。在此之前,5月10日、11日两天,拆迁办强行封堵永乐路西北果品中心批发市场大门时,就有来自西安市体育运动学校的二百多学生打手,带着短刀榔头铁棍冲锋在前。10日夜在场的市场经理孙继才引发心脏病,当晚死亡。
雇佣学生打手?如此凶狠残暴!不是亲眼所见,真不敢相信。谁不震惊气愤?这与希特勒的冲锋队,毛泽东的红卫兵有什么不同?我关注社会强占倒卖土地问题已有八九年了,政府调集武警、公安、司法、市容管理、保安人员,甚至记者,雇用社会闲散人员暴力强拆的事已耳闻目睹屡见不鲜了。集体雇用学生做打手对付居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也许是西安市、新城区政府在侵占倒卖地皮中,“调集一切力量”的一个创举吧?学生打手已成为继军队、警察、保安之后,政府对付人民的第四种力量。
我不禁想到了当今中国的教育机构和教育宗旨。学校是干什么的?培养出的学生是干什么的?学校和教育工作者对学生、对社会负有什么样的责任?对于年幼单纯的青少年,我们把他们引导培养到什么样的道路上去?让他们在社会上充当什么样的角色,发挥什么样的作用?年轻的学生可以不畏军政府的马队和刀枪,集会于天安门广场,反对帝国主义列强对中国的出卖瓜分,可以在天安门广场集体绝食请愿,反对腐败,要求民主,面对坦克机枪毫不退缩,也可以“遵照毛主席的指示”,“砸烂封、资、修”,抄家批斗打砸抢,还可以充当政府和地产商的凶恶打手,砸门入室,残暴殴打无辜的居民。学校和家长是怎么教育这些孩子们的?整天整日在上课时间,二三百学生被雇佣去行凶作恶,学校和家长就完全不知道吗?现在的家长、学校领导和教师,大多数都经历过文化大革命,面对痛苦的经历,都曾发誓“再也不参加文化大革命这样的事了”。然而文革结束也不过二十多年的时间,惨烈之甚范围之广不亚于文革的圈地拆迁悲剧正在中国城乡一幕幕上演,年幼无知的孩子为联手一气的贪官奸商充当鹰犬。校长、教师、家长,一切良知未泯的社会成员,还记得文革那样的教训吗?认识到自己的责任没有?
沦为政府和奸商打手的学生们,你们想过没有:既便是居民“无理取闹”,“阻碍政府实施城市规划”,“影响了政府发展经济的重大举措”,也应该由执法部门处理,为什么要雇用你们大打出手呢?如果说你们是见义勇为,支持政府依法施政,那拆迁办为什么还要给你们发钱管饭?政府是依法了还是违法呢?谁又给你们打人行凶抢掠摊贩的权力?你们义在哪里?为谁而勇?给专制政权和贪官污吏充当打手,把自己置于什么地位?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可悲不可悲?二十左右的青年,应该有正确的法制观和道德观,不要为了眼前的一点小利和糊里糊涂的“义气”,断送了自己的前程,甚至枉送了自己的性命。
最可怕的是拆迁办,是拆迁办所代表的政府,竟然穷凶极恶,雇用学生做打手,不择手段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这种黑社会性勾当证明政府已沦为黑社会,是最大的黑社会,是什么卑鄙凶残的手段都能使出来的。
中国当代圈地狂潮起自1992年邓小平的南巡讲话,从沿海到内地,从中央到地方,从京城省会到偏远山村,迅速蔓延。各级政府为了“改造低洼危旧小区”、为了建这种园那种园,“改善投资环境,改善城市面貌,发展经济,改善居民的居住条件”,“造福于民”,动用了掌管的一切权力,使用了一切手段,圈地占田,倒卖牟取暴利,胆子越来越大,步子越来越快,招数越来越多。全国经政府批准或未经政府批准造成这样的拆迁点有三十多万处,或多或少直接或间接受害人数超过一亿。无辜的居民并未遇到战争、天灾、瘟疫,只因人民政府的这些“造福人民”的工程而遭劫难,呼喊无处,求告无门,直至在天安门广场自焚,投金水河。然而截止2004年5月底,没听说这些违法的官员有一个因此受到法律制裁。有关征地拆迁的法规细则如一纸空文,就是在2004年通过的宪法修正案新增了保护私有财产、尊重维护人权的条款后,这种占地强拆的惨案仍有增无减。官员们为什么这样做?仅在安仁坊小区,政府将居民整体迁往六公里外的郊区,仅在土地区域差价上,就可获得约四亿元的暴利。更不用说还有与所谓“银邦公司”在这块寸金之地合作开发经营西北商贸中心所带来的巨大利益。6月初,中国建设部、湖南省政府“查处”了嘉禾县政府暴力强拆事件,把暴力强拆的原因说成是“部分官员极功近利,盲目攀比,追求政绩工程、形象工程”。这能说得过去吗?这是在对贪官污吏追究还是在开脱?是批评还是表扬?
专制政权具有操控一切、不受制约的权力,绝对的权力必然导致绝对的腐败,腐败的直接和最终受害者,就是最底层的广大人民。受到侵害忍无可忍必将反抗,反抗必将受到专制政权的打压,侵犯越严重反抗越强烈,越打压反抗越坚定英勇,循环升级,这就是近十几年来中国大陆社会危机循环上升的规律。如果中国专制政权仍然抱残守缺,拒不实行彻底的政治改革,继续垄断一切权力,继续肆无忌惮地侵犯人民的权利,必将爆发区域性甚至全国性大规模的剧烈反抗。中共专制政权像马科斯、苏哈托、蒙博托政权一样彻底垮台将是必然的结果,而且为期不会太远。
各位读者看到这里,不要把安仁坊发生的惨剧看作与已无关的故事,也不要因自己没有遭拆迁横祸而暗自庆幸。腐败盛行,贪赃枉法,侵吞无度,终将要侵害到每个人。谁能保证像安仁坊居民遭受的祸害,不降临到自己的头上呢?请记住魏京生先生的一句话:“当强盗抢掠你的邻居时,你不帮助被抢者,那下一个被打劫的人,很可能就是你。”
愚夫 2004年6月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