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必柯转自检察长说案|湖北汉川一起涉黑案庭审创下多项“纪录”_中华人民共和国最高人民检察院
“驳回上诉，维持原判。”2021年7月2日，二审法院对被告人王某兵不服一审判决上诉案作出终审刑事裁定。
王某兵是一起黑社会性质组织犯罪集团首犯王某平的胞弟。此前，王某平数罪并罚被判刑二十年，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王某兵是该犯罪集团中最后一名落网和判刑的主犯，一审被判刑十二年，并处罚金11万元。从2018年7月我院提前介入该案，到该组织17名成员全部被绳之以法，历时整整3年。作为领衔主办该案的负责人，我备感欣慰。
提前介入引导侦查
王某平涉黑案是湖北省扫黑办、省高级法院、省检察院、省公安厅挂牌督办案件，也是汉川市检察院办理的四个涉黑案件之一。该案侦查初期就成立了由我挂帅主办、两名检察官和两名检察官助理协办的“专案一组”。
专案组提前介入该案侦查，发现该案重大、复杂、疑难，证据上存在着一些“先天不足”。例如，侦查机关立案时抓获了王某平等16名犯罪嫌疑人，但主犯王某兵、涉黑组织骨干成员刘某洪在逃，另有10余名涉案人员未抓获归案，组织架构及成员中缺少数个环节，部分案情查清难度较大。再如，首犯王某平常在本村以外作案，以合法身份为掩护，负责幕后操纵、指挥，具体违法犯罪行为多由其弟王某兵出面实施，而王某兵外逃，一些重要证据很难收集。
证据体系上，该案也不尽完善。尽管案件基本事实比较清楚、证据确实充分，但主要依靠的是不稳定的言词证据，物证较少，多名组织者、领导者拒不认罪，诉讼风险和指控犯罪的难度较大。
面对多种不利因素，专案组顶住压力，迎难而上。我们通过阅卷、到主要犯罪现场查看、与侦查人员交流沟通，多次召开专题会，对侦查活动提出了加大追逃力度、继续侦查核实案情、调查取证、卷宗整理、讯问合法性审查等7个方面的意见与建议，公安机关全部采纳。
经过大半年，专案组牺牲了休息时间，春节也加班加点，引导和协助侦查机关收集固定了该涉黑团伙的全部犯罪证据。
查明全部犯罪事实
2019年2月22日，王某平等16人涉黑案移送我院审查起诉。
专案组审查查明，2005年以来，王某平与周边乡村无业闲散及刑满释放人员长期纠集在一起为非作歹，经过10余年时间，从实施一般性的违法犯罪，形成恶势力团伙，到最后由恶变黑，逐步转化发展成黑社会性质组织。该组织利用家族、宗族势力横行乡镇，称霸一方，欺压残害百姓，操纵、聚众赌博，非法高利放贷、暴力讨债，插手民间纠纷，充当“地下执法队”等，先后有组织地实施了46起违法犯罪案件，其中犯罪案件21起，违法案件25起，造成人身伤害28人，其他被害人多达60余人。在押的16名涉案人员中，14人被认定为组织成员，涉嫌组织、领导、参加黑社会性质组织罪，寻衅滋事罪，故意毁坏财物罪，赌博罪，非法拘禁罪，强迫交易罪，聚众斗殴罪和非法占用农用地罪8个罪名。
由于准备充分，工作扎实，行动迅速，该案审查期间没有退查也没有延期一次。最终形成卷宗64册，审查报告10万余字，起诉书2万余字。同时，专案组扎实做好证据材料PPT制作、庭审示证、记录等准备工作，确保庭审不出任何纰漏。
2019年7月4日，市法院公开审理该案，“两长”首次同庭，法院院长担任本案审判长，我担任第一公诉人支持公诉。
庭审中，公诉团队紧密配合协作，做到了举证有力，发表公诉意见书慷慨激昂，讯问被告人准备充分、指控效果佳，质证和答辩沉着冷静、有理有据。
这次庭审创下了我院数项“纪录”：一天内将涉黑案审理完毕，庭审效率最高；单日庭审时间最长，从早上8点半开始至晚上11点结束，除两次休庭吃饭外，庭审时间超过12个小时；首次对涉黑案庭审进行现场电视直播，社会影响最大；组织人大代表、政协委员、相关部门人员等200多人旁听了庭审，警示效果最好……
2019年8月5日，法院公开宣判该案，采纳了公诉机关所有犯罪指控，数罪并罚判处首犯王某平有期徒刑二十年，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禁止刑满后3年内从事房地产开发业务；组织内13名成员和组织外2名涉案人员分别被判处有期徒刑十一年三个月至十个月不等，并处罚金。
一边追查一边治理
办完王某平等16人涉黑案后，专案组督促公安机关加大对该案漏网的主犯王某兵、骨干人员刘某洪和一般参与者王某甲，以及其余12名涉案人员的追逃力度。到2020年，除王某兵外，刘某洪和王某甲以及其他12名组织外涉案人员陆续到案并全部被法院作出有罪判决。
2019年底，专案组得知王某兵逃至缅甸的消息后，立即向公安机关发出检察建议，建议新冠肺炎疫情防控期间加强技侦和政策攻势，迫使其主动投案。2020年11月24日，外逃缅甸一年的王某兵到云南省边境投案自首。
专案组于2021年2月4日受理王某兵案，通过证据审查和自行补充侦查，在王某兵参加黑社会性质组织罪、寻衅滋事罪等6个罪的基础上追加了偷越国（边）境罪，后在该案审判中均被一审法院采纳。
三年办案期间，专案组立案监督4人，追诉5人漏罪，移送涉嫌违纪违法和职务犯罪线索5条。针对该案涉及的行业管理漏洞，专案组先后向市公安局、市自然资源和规划局、市教育局、某镇政府分别发送检察建议。建议均被采纳并整改落实到位，有力推动了基层社会综合治理。
此外，我们还向有关部门提出了加强农村基层党组织建设的建议，建议对所有现任村干部的任职资格进行排查，及时改选、撤换带有明显黑恶势力或类似倾向的农村基层干部，确保村干部队伍的纯洁性。
（口述：湖北省汉川市检察院检察长尚方成 整理：本报记者蒋长顺 通讯员陆成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