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民主党全委会美国委员会

前夜。

南方的客人航班延误，我需要等待三个小时，于是我去旁边镇上的足浴店。我很疲惫，再说我也老了，没心思和小姑娘调侃，沉默了很久，直到按摩快结束的时候，女孩子才找到机会和我聊天，介绍说自己是甘肃的。我于是猜她是某地的。

她很惊讶，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某地的女孩子出来打工的特别多。原因我去不知道，话题展开后，我才明白，计划生育已经改变了这个县域的生态。

当地人以儿子为唯一荣耀，因此会一二再而三的生育，前面几胎往往都是女孩，有了男孩就一味的宠爱。小孩子十几岁就开始游手好闲，不肯读书，也不打工，伸手问家里要钱。上面的姐姐们不得不放弃读书，出来打工。家里父母往往会给女孩子们任务，每年必须要带几万块钱回来。于是女孩子就寻找最可能赚钱的行业，如果不卖身，足浴按摩等等是最可能赚钱的。实际上有很多女孩卖身去了。

这个女孩子读过高中，所以对道德观念还是有把握的，只能选择足浴这种收入略高于饭店工厂的工作。然而父母给的金钱指标，导致女孩子不得不考虑赚钱是唯一的目标，连去学点什么都没有时间。

同时父母逼着她早点结婚，那里的规矩是娶媳妇必须给女方家里十几万块钱，等于卖女儿套现，这些钱再用来给儿子盖房子娶媳妇，并养着儿子。

整个区域里，男孩子和青年男子都游手好闲，结了婚的也不肯工作，缺钱就问家里要。娶媳妇时，家里如果缺少姐姐争钱的，往往欠了很多债务，于是媳妇嫁到这里就只能出门做不好的工作，来还债和养活不干活的老公。

女孩子告诉我的时候，我问道：你是说媳妇们出去卖吗？

她默认。

女孩子说：很多时候都觉得活得很压抑，父母催着结婚，我也不肯，不想回去。他们最怕我嫁在外地了，控制不住。

我明白她的意思，旁边是高科技园区，打工的年轻人很少会来花这些钱做足浴按摩，经常来的，有一定经济基础的，都已经结婚了。我问她是这样吗？她说是的，她压根没有机会得到好的选择。

朋友到了机场，来电话问怎么走。我离去前问：是只有你们县里这样呢？还是周边都是？

女孩说：市里好很多，边上其他县也是这样。

晚间陪朋友们在酒店坐了一会儿闲聊，问起他们的工厂雇佣情况。他们说，是已经雇不到外面的人了，大部分都是附近的乡民。工资成本都在上升。

从沿海往内地，许多乡镇我曾看到过游手好闲的年轻人，我从未从这个角度去考虑。看到我工地上都是超过三四十岁的装修工，我也只是认为没有孩子愿意学习手艺了。餐饮娱乐到处是年轻的乡村女孩，我也从未想过年轻的男性去哪里了。因为我曾认为除了那些考上大学的，他们都在工厂里做事。

难道我错了吗？

我记起最后女孩子说的那句话：他们不会孝敬父母，不会养活家庭，最多也就是出来坑蒙拐骗，那还是让他们在家乡混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