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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反右斗争观察:伊萍:为何说中共左派实际上是右派

2018年04月20日 综合新闻 ⁄ 共 5593字 ⁄ 字号 暂无评论

黄宇翔转自博讯网

海外华人中流行一种说法,即:西方知识分子大多左倾。说实话,最开始我在中文网上听到这种说法时,心里还持怀疑态度,心想:自由派真的算左派吗?因为在美国,很少听人说“左派”、或“左翼”,右翼(right wing)一词倒常听说,说的人往往满含贬义,指的是极端保守势力。美国媒体在评论美国政治时,更多使用的是自由派(liberal)和保守派(conservative)这两个词,来区分美国两大政治派别。带着内心的疑虑,我上网查了一下,发现西方确实也采用左右派这个说法,自由派真的是左派,保守派算右派。那么,为什么在美国是右派反知识分子,知识分子大多为左派,而在中国却正好相反,是中共左派反知识分子,知识分子被打成右派呢?要理解这一怪象,我们只需要回头看一下左派是自由派、右派是保守派这个简单的定义,就立刻可以觉察出,中国的左右派定义里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中共怎么可能是自由派?它根本就是反自由派,相反,说中共是保守派,倒是基本上合适。那么,中共为什么会自标为左派,中国知识分子为什么会自认为是右派,这当中的反转是怎么发生的呢?

要解开这件怪事之谜,让我先从左右派之说的起源讲起。左右派的称号诞生于法国大革命时期,当时,法国高等议会在凡尔赛人民大会堂里开会时,坐在主席台右边的是保皇派,主张在法国恢复君主制、维持法国原有的社会传统、保留贵族教士的等级制度,坐在主席台左边的则是共和派,主张推翻君主制、建立共和国、废除等级制度、给国民以平等的权利。法国媒体人根据这种持不同政见议员所坐的相应座位,创造了用右派来称呼保皇派、用左派来称呼共和派的说法,左右派之说就这样在法国首次出现,后来这一说法被世人广泛采用,流传到各国。

虽然在最早出现时,右派指的是保皇派,但是,当西欧社会逐渐废除了君主统治制度和贵族等级制度,同时,资本主义成为西方社会的主要经济结构后,右派的观点也随之发生了变化。今天在西方,不管是左派还是右派,除了一些极右和极左的团体,大都在政治上支持自由民主的多党竞争体制(即共和),在经济上支持私有制和以资本主义为主的市场体制,这两点可以说是当今美国左派和右派们的共识。但是,右派更保守、更怀旧、更相信人分等级的合理性、更反对社会变革,左派观念更新颖超前、更提倡人人平等、更主张变革,这种区分左右两个派别的主要特征依然如故,只是随着社会主流观点的不断变化,许多过去被认为是左的观点被社会普遍接受,社会主流思潮的中间线不断左移,什么是右什么是左也不断地被重新定义,新右派与旧右派相比往往变得越来越左。比如法国大革命时右派反对共和制,如今法国右翼党的名字就叫共和党。再比如美国国父们建国时在宪法中写下了人人平等的条款,尽管这一条款当时只适用于白人,但在那个时代这是非常左的理念。今天,美国的右派们早已接受了国父们的左派思想,绝大多数右派并不反对人人平等,只不过右派总是有右派的特征,他们在思想上总是落后一步、慢一拍,今天的美国右派中许多人仍然认为人人平等只适用于白人,而今天的美国左派在思想上比起美国国父来又向前迈进了一步,将人人平等推广到了所有人。

不过,我也不是说左总是好的,虽然带来近代人类社会进步的许多变革在最开始出现时都被认为是左倾,但我们不能反过来说凡是左的就代表进步、就一定有利于人类。左固然在大多数情况下代表新观念,但我们对各种新观念也要有辨识能力,新东西并不一定总是好东西,哪怕是好理念在实施时也必须考虑周全、一步步尝试。同时,变革不能矫枉过正,左不能走过头,不能变成极左。比如人人平等不能变成人人相等或人人平均,那就成了有害的极左。人人平等意味着人人拥有基本人权,以及人人拥有平等的起跑线和平等的机会,在保证相对公平的竞争条件下,人与人之间通过竞争出现一定程度的收入差异或权力差异,是公平并且必要的,有益于社会的健康发展。我相信支持美国民主党的绝大多数美国人与我持类似观点,极左的美国人在现实中我还真没遇到过,哪怕某些自称为极端自由派(extreme liberal)的美国人也反对共产主义。除了反对极左,我还支持右派的存在,右派的存在是防止左派走过头的重要机制,右派对左派的批评和挑刺,可以使左派的改革考虑更周全、设计更尽善尽美,这种左右派之间的制衡是西方多党制政治制度优越的根源。另一方面,就像极左有害一样,极右也是祸害,温和的右派是对左派健康的制衡,极端化的右派则可能把国家拖回黑暗。有些中国人以左派当中曾经出现过马克思主义等极左思潮为理由反对任何左派,那么同样,历史上右派也出现过可怕的极右,比如纳粹、法西斯、白人至上主义、穆斯林恐怖主义等等,都属于极右,按照反共就该反左的逻辑,那么,反纳粹反恐怖主义就该反右,最后还剩下什么可以选择呢?回到没有思想的原始社会去会更好?

说到极左和极右,我听到过一种说法,说是,极右和极左表面上看似相差很远,实际上往往是一路货。这个说法在我看来真是再准确不过了,以纳粹德国与苏联为例,前者被认为是极右,后者被认为是极左。当年纳粹是最最反共的,比起英美等国来,纳粹反起共来要更上好几层楼,据说希特勒在攻打斯大林格勒之前,曾经扬言,拿下斯大林格勒后,要将城里的男人斩尽杀绝,因为斯大林格勒的市民们已经完全共产主义化了,是人类的病毒。反过来,苏联人喊起反法西斯反纳粹的口号来也是声声震天响,二战中被苏联俘虏的德军士兵经常被押解到苏联城市大街上游街示众。可是,如果我们透过这种极端敌对的表象,去仔细比较一下这两个政府的具体统治手法,就会发现这两个国家在实质上是多么地相似,可以说基本上是一丘之貉。苏联解体后,俄国以及一些东欧国家一度成为新纳粹势力最猖獗的地方,就证明苏联与纳粹在思想上的同种同质。

近代历史上犯下过严重反人类罪的所有团体中,除了苏联式共产党国家,其他团伙都被归类为极右派,只有苏联式共产党国家被世人普遍认为属于极左,可是,苏联式共产党真的能算左派吗?说马克思主义是左派,我认为还基本上名副其实,因为马克思在理论上主张创造一个无阶级的绝对平均的共产主义社会,属于一种乌托邦式的极左理论。正是由于这种理论的乌托邦性,在现实中不可能实现,打着极左旗号的团伙在实践中往往名不副实。极左与极右之所以最后会成为一路货,是因为现实中存在的所谓极左,其极左的一面通常只停留在旗帜上,其真正的本质却往往是极右。以列宁创建的苏联式体制为例,以实现平等共产主义为旗号的列宁体制在现实中是一个极端等级化的制度,一小撮人手里掌握着绝对的权力,广大民众连基本人权都没有。而且,由于权力来自上级,权力又不受任何监督和制约,列宁式国家里媚上欺下之风盛行,等级越高的人气越粗、越为所欲为。到了斯大林时代,苏联式等级制又进一步恶化,绝对权力集中到了最高领袖一个人手中,连党内干部都不能妄议中央,同时,国民们被分成城里人和乡下人两个森严的等级,农民被打回到俄国农奴时代,成了连迁徙自由都没有的国家农奴。苏联式共产党推行的这些比沙皇时代后期还要恶劣的等级化实践,证明它本质上不但不是左派,反而是极右派。人们常说共产党是好话说尽,坏事做绝,他们所说的好话:“民主”、“自由”、“为人民服务”、“解放劳苦大众”,“建立人人平等的共产主义社会”,等等,都是左派言论,可实际做的呢,却是专制、不给人民自由、只为一小撮当权者服务、把农民变成了农奴、建成了一个极端等级化的社会,他们所作的这一切坏事,都是极右的特征。所以,苏联式共产党说到底是形左实右,打着左派的旗号,干着极右派的勾当。以毛左为例,他们盼望的是权力一手遮天的毛皇帝再现,是十足的保皇派,哪是什么左,根本就是极右。

经历过毛泽东时代的中国人,一定还记得“反动”这个词。反动是英语reactionary的翻译,是右派的一大主要特征。反动是什么意思?我以前在中国从来没有真正理解过,只知道它是贬义词,现在终于搞明白了,用更通俗的话来讲,反动就是反改革。想想看,在中国,谁最反动,正是一小撮中共当权者。可是这一小撮当权者却把“反动”的标签贴到了思想自由的知识分子身上,称他们是“反动文人”,这种语言上的黑白颠倒在苏联式共产党国家里比比皆是,这是为什么本质上极右的列宁党给自己贴上了左派的标签,把它最痛恨的知识分子打成了右派。经过几代人的洗脑教育,绝大多数中国人早已不知道左派与右派的真正含义,接受了共产党语言,思想自由的知识分子们甚至自觉采用了自己是右派的说法,我也曾经自豪地承认过自己“反动”。

理解了所谓中共左派实际上就是西方语境中的右派后,我们就可以理解为什么在西方是右派反知识分子,而在中国是“左派”反知识分子,说到底两者实质上是同一个现象,即,保守派总是倾向于反知识分子。为什么保守派容易反知识分子?因为近代社会变革,不再像古代那样由造反的武夫们发动,而是往往由知识分子们启动,知识分子首先提出新思维新观念,进而引发社会的变革,而保守派之所以称之为保守,是因为他们有着内在的反对变革的惯性,自然会讨厌思想新颖的知识分子了。

说到变革,让我们再来分析一下另一个列宁党爱用的名词-“革命”。我们大陆中国人以前一提革命,总是按照中文的字面意思去理解,会联想到杀人夺命,把革命与暴力血腥相连。但革命的英文原词是revolution,与暴力并没有直接的关系,而是指根本性的变革,这种根本性的变革既可以通过暴力实现,也可以通过和平手段实现。列宁党自称是革命党,不过列宁党的革命性,如果以杀人夺命来解释,倒是名副其实,但如果从革命的真正意义-社会的根本性变革来考量,列宁党实际上是反革命党,因为它最终实现的是一个比旧社会还要旧的旧社会。中共在执政早期爱给人扣的一个罪名叫做反革命罪,据说现在这一罪名改成“颠覆罪”了。所谓颠覆,其实就是革命的一种,过去反革命是罪,如今革命成了罪,这种翻手是云复手是雨的做法,展示了中共当权者定义语言词汇的随意性,一切以能否为自身权力服务为最高准则。

共产党国家语言上黑白颠倒的另一个例子是,中共自称建立了一个“新”中国,可是,这个所谓的“新”中国,实质上是比它推翻的中华民国要旧得多的旧式皇朝。最近,我在网上看到一些有关晚清历史的好文,很多中国人都从晚清历史中,看到了当今红朝的影子,清朝末代那些腐朽愚昧的皇帝们和中共红朝的皇帝们是那么的相似,都是死硬的保守派,是十足的右派。

另外,在西方语境里,极端民族主义和极端爱国主义都属于极右思潮,这些与极左的共产主义大同世界理念截然相反的极右理念,如今成为中共更爱用更管用的统治法宝,极左的共产主义旗帜反而早就在中国失灵了,暴露出中共国的极右本质。现存的另一个苏联式国家-北韩干脆彻底撇开极左的虚假招牌,直接打出血统论的旗帜,极右本色毫不掩饰地昭然于天下。中共虽然没敢公开打血统论的旗帜,但红朝一贯以来的红二代和官二代特权泛滥的现象也早已从另一个侧面清楚地表明中共体制是一个极右体制。

总之,在共产党语境下,许多人文概念被长期黑白颠倒,“左派”、“革命”等词语由于被中共贴到自己的身上,在中国人心中早已被污名化,“右派”、“反动”、“反革命”等实际上更适合中共的标签,由于被中共贴到自己对手的身上,反而在中国人心中有了更高的地位。许多中国人的思想缺陷是,思维常常只停留在看标签听口号的水平上,不擅长看清实质,很容易上当受骗,导致他们往往做出自害的选择。49年之前不少中国人是如此,今天更多的中国人依然如此。

也许有人会说,共产党是政府统管经济,没有市场自由,西方左派主张政府干涉资本主义,限制市场自由,这两者难道不相同吗?我的回答是:不相同。以西方社会的基本人权自由为例,西方社会被公认为是自由社会,但西方社会的自由并不是毫无约束的,而是受到法律的限制,这种受约束的自由与中国社会的没有自由不是一回事,市场自由也同样。市场自由走过了头,也会带来祸害,事实上,资本主义在西方之所以没有像马克思预言的那样糟糕,恰恰是因为政府干涉的结果,比如政府制定了反垄断法,以及政府要求私人企业为雇员提供最低保障等。早期西方资本主义还曾经雇用童工,后来通过政府的明文禁止,这一现象才在西方消失。西方企业不能向环境随意倾泻未经处理的废气、废水和废物,也是受政府法律管制之故,不是西方资本主义的自觉。虽然政府干涉资本主义不能走过头,但也不能因为怕走过头而走向另一个极端。某些华人思想容易单向化,不擅长中庸平衡地考虑问题,特别容易被极端化思潮吸引。当年陈独秀和毛泽东在投奔集权式列宁主义之前,都曾追捧过无政府主义,这种在极端思潮之间大幅度摇摆的表象,是思想能力低下的印证。今天,许多海外华人在防范集权时,只担心左倾不担心右倾,这种单向性,其危险性不亚于极左。事实上,所谓西方左倾会导致列宁式集权出现的担心早已被某些人过分放大了,这种担心的依据纯粹来自理论假设,人类历史上有过民主政体通过左倾变成列宁式国家的例子吗?现实中存在过的列宁式国家,哪一个不是靠枪杆子打出来的?相反,民主政体通过极右变成集权国家的例子在现实历史中倒是存在过,那就是纳粹德国。所以,虽然我们需要预防极左,但不能只顾一头而忘了被历史证明更容易导致集权的另一头。

回到本文主题,当我们澄清了左派和右派的真正含义后,就可以看清为什么说中国左派实际上就是西方语境中的右派,就能够理解为什么中国人移民美国之后,大多变成了右派,这反映的是一种思想上的一脉相承。虽然在美国做右派的中国人当中有不少人讨厌中共,但他们的思维方式早已不知不觉被共产党教育左右。他们带着中国式脑袋来到美国,到美国后又不学习新思维,美国右派的言论听上去自然就更加顺耳,因为美国右派思维的许多特征更接近中共思维的特征,而美国左派-自由派的理念和主张,由于与中共落后思路相比是如此地大相径庭,让那些没有能力从洗脑教育中走出来的中国人感到反差太大而难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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