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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湖南民主的观察:好友追忆刘晓波 披露零八宪章定稿细节

2017年07月21日 综合新闻 ⁄ 共 3169字 ⁄ 字号 暂无评论

刘姣丽转载文章

好友追忆刘晓波 披露零八宪章定稿细节


刘晓波“头七”公祭:生前好友北京追思会现场。(与会者提供图片)

刘晓波“头七”公祭:生前好友北京追思会现场。(与会者提供图片)

诺贝尔和平奖得主、零八宪章主要起草人刘晓波7月13日在当局严密隔离中去世。7月19日,刘晓波去世的第七天、刘晓波的部分生前好友在北京一家酒店举办追思会,缅怀刘晓波追求民主自由的历程并谈及他的重要政治遗产《零八宪章》。刘晓波生前的律师莫少平、尚宝军,异议人士江棋生、作家徐晓等20余人参加了追思会。江棋生是八九民运参与者和零八宪章起草人之一。江棋生在接受美国之音采访时谈到了这次追思会,以及刘晓波的政治遗产。

追忆会现场

江棋生:昨天是晓波被迫害致死的头七。我们一起 悼念追思晓波。昨天晚上 在富盛大厦,我们有二十几个人,聚在一起,很庄严的,很悲痛的,举行了哀思和追思仪式。每个人都说了话。我是先到了一个叫龙泽的地方。后来在那里遇到了秦晖夫妇。我们一起赶到富盛大厦。在那见到了刘苏里、刘军宁、马少方、后来再看到吴思、梁晓燕、徐晓。

我们到了富盛大厦六楼,他们已经把我们相聚的地方基本上布置好了。我们每个人都拿了两支花,挨个地在晓波的遗像前鞠躬。 后来全体也是三鞠躬,静默三分钟。然后再一个接一个地说自己的心里话。

莫少平律师事务所来了三个人:莫律师、尚宝军律师、丁锡奎律师。绝大部分都是我认识的。 还有汪金秀。莫之许,他的真名是赵辉。有个白发苍苍的、明显比我大十来岁的,是 原来发改委的一个退休干部,叫李朴。这是我头一次见到的。 另外还有诗人叫陈家坪。还有刘荻,她的网名叫不锈钢老鼠。还有一个是王军涛的亲戚也出席了。 现在我能记得起的大概有这么些人吧。 每个人说大概三分钟左右,每个人都是挑自己最想说的话,说给晓波听。同时也是说给我们在场的每个人听。

为了确保头七的哀思和追思能够顺利进行,我们进去以后都把手机都关了,或者设定为飞行模式,一律把手机放在一起,免得有的人忍不住提前把活动的照片发出来,造成当局的破坏。所以整个追思活动到晚上10点顺利结束。这么一个大概情况吧。

当局试图阻止

记者:这个里面有没有当局的人参与 介入或者干预?

江棋生:整个活动的过程,实际上在昨天的上午,我在家里的时候,就接到国保的电话,说你们今天晚上有活动,希望你不要去了。我说我要去,你可以向上汇报。过了两三小时,又打来电话,说你们的活动看来人不少,你是不是不要去了。 我说不行,我必须去。到下午,是他们派车,是国保派。我上了国保的车,先到了龙泽。 正好碰巧秦晖夫妇在那。我邀请他们上了车一起去了富盛大厦。接送我的国保并没有对我们的活动进行任何的干涉。

记者:其他人有没有类似的情况?

江棋生:其他人的情况,秦晖是这样一个情况。秦晖的清华大学校方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要他当天晚上不要出去吃饭。秦晖跟金雁没有理睬他们。就说吃饭你还管得了我们吗?

听说昨天原来还有两三位被当局有所控制,没有走出来。其他的都还好,有的是坐公交,有的是自己开车到达了那个地方。我想当局的确不希望我们能够在头七举办这样的哀悼追思晓波的活动。但是当局苦于-实在是也没有任何理由啊!这不是人之常情吗?不是起码的人伦吗?不是它口口声声说的民风民俗吗?是吧。老朋友你们生不放人,死不留灰。难道还不让我们哀悼和追思吗?我想昨天当局它清楚。因为早晨8点多9点 就给我打电话 。它很清楚我们要举办这样一个活。正好是头七嘛。 但是他们也实在是不方便完全撕破脸。当然, 也是出席活动的这些人的意志比较坚定。那么,这个活动是成功的也是顺利的进行了。

会场气氛沉重

当时,马少方也哭了,莫律师也满含着泪花,尚宝军律师也是,徐晓、梁晓燕。还有一位我忘了(提),是陈子明的夫人,叫王之虹 。还有一位我不大熟悉,他姓高。他以前跟晓波也有些交往。也可能是刘苏里通知他来的。

随时还是要提防的。会不会有当局来破坏?到场的人的心情也比较沉重。屋子里的灯光也搞得不是很明亮。我们也点了很多蜡烛。总的来说,每个人说的不多,但是都把最想说的话说出来了。

江棋生谈刘晓波政治遗产

记者:您说了什么请介绍一下简单的要点。

江棋生:我当时说了三个很小的要点,因为时间很短。我说,在80年代我跟晓波没有交集。他是搞文学跟文学评论。我是航空,搞物理的,后来搞科学哲学。是什么使我跟晓波有了交集呢?是八九民运。可是光有八九民运也不见得会有交集。正是因为后来我们两个都没有撤离,都没有淡出,而是继续沿着 八九民运的精神那个道路走下去了,我跟小波发生了交集。这是我做了一个交代。

第二,我谈了晓波的重要政治遗产是零八宪章。我明确地说明了 零八宪章不是向皇帝上书,不是向皇帝谏言。零八宪章是说给全社会听的,是一个革命性的文本,要促成一党专制制度向民主宪政转型的这样一个革命性的文本。不是所谓改良合作。它不对一党专制制度进行改良,也不和坚持一党专制制度的统治者进行合作。 它要的是民主和宪政。同时我说明,在零八宪章最后定稿的时候,我加上了一句话,就是“取消一党垄断执政特权”。这句话我加了以后,晓波很高兴,放进去了后来的签署人都认同了。但是给晓波判刑11年的判决书、包括起诉书上,他们拿出来定罪的两句话 ,第1句话就是我加进去的“取消一党垄断执政特权 ”。第2句话就是关于中华联邦共和国的。所以说这个零八宪章,我强调, 它愿意走天鹅绒革命的道路,就是非暴力的道路。

最后,因为我不可能谈更多。最后我谈了一点,我说,晓波这样的不幸,不幸得了肝癌,他很快的就被夺走了生命。才61岁半嘛。晓波比我年轻好几岁呢。我说,我们在座的,要把自己的身体保养好。我有两个个人的愿望:在我有生之年我必定要为推动和实现中国的 宪政民主转型尽我的一切力量,而且我一定在我有生之年能看到民主制度在中国建立的那一天 。第二个我个人的心愿,我也是第1次在这些老朋友面前披露。我想我有一个心愿,我想在我的有生之年,获得一个 诺贝尔物理学奖。获得这个奖, 为我们这些 率先拥抱普世价值、冒着坐牢的风险推动中国向民主前进的人争一点光,争一口气。我说的就是这么3点意见。

关注刘霞安危及刘晓波病例

记者:现在来说,大家对刘霞也是极为关注啊。这在会上有没有这方面的表达?

江棋生:刘霞大家都很清楚。尤其是像苏里最近根据 网上有点消息说当局把她搞到外地去旅游了。话说得很好听,说我们要保证刘霞作为中国公民的权利。你把他软禁了,是不是?话说得那样(好听)。 我们一般都很担心刘霞的身体状况。她面临着极大的不幸,父母亲都相继去世了,晓波又不幸刚刚被迫害致死。我们就谈到希望她回到北京以后,我们能够正常的跟她建立沟通,能见到她,尽可能给她以安慰和帮助。如果她本人有愿望出国 ,我们也希望能帮助她实现这个愿望。

记者:关于刘霞现在这样被严控、被旅游、无法跟外界取得联系,没有他任何一点消息 这个 您觉得他的用意是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江棋生:这个用意,如果现在 它(当局)就让我们跟她很正常的接触的话,那么刘晓波从所谓保外就医一直到最后离去的这一段真相就会比较快为我们和外界所了解,包括最后的 遗体告别 ,有那么十几个当局说是生前友好站在那。我看了半天一个都不认识。这些个冒牌货。你干干脆脆 一个都没有,是不是? 你一个都不让我们去,还通过家属的嘴说只要直系亲属参加。那你又安排那十几个所谓生前友好站在那干嘛呀?这些个东西尽快曝光,我想当局很不愿意。实际上按当局的愿望,再把刘霞软禁个两年三年的。 因为它有不可告人的东西呀。

记者:还有一点,刘霞知不知道刘晓波最近的一次体检,就是上一次体检 ,确定肝癌之前 有没有体检?那是什么时候?刘霞有没有看到报告?那个报告的结果是什么?

江棋生:这个我们目前还不是太清楚 。究竟刘霞是什么时候得知刘晓波患有肝癌的? 究竟刘霞有没有真正看过刘晓波的体检报告?我们昨天还没有议到,还来不及议到这个事情。我现在也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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