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员董须丰转自维权网
我是西安市新城区安仁坊25号楼1层15号住户尹花兰。在西安工作了29年,我老伴在部队和西安工作了41年。我们一家以前住单位宿舍的一间房,1970年单位按我丈夫复转军人的资历给我们家分了一套房,后来为了工作和照顾孩子方便,我们与人把房子兑换到了安仁坊小区25号楼1层15号房。这套房子51平方米多,我们每月交房租居住。
2013年1月,西安市新城区政府开始对我们小区进行“棚户区改造”,整体拆除我们小区住宅楼。政府棚户区改造办公室给我们家的方案是叫我们家出8万元,给我们安置一套64平方米的住房,安置房建在离安仁坊有三四公里远的石家街。政府的这个拆迁“改造”项目有多处违法违规之处:
第一,我们这个小区都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建的正规的住宅楼,施工质量很好,根本就不能列为棚户区;
第二,政府拆除安仁坊小区,要进行商业开发,建商品性经营楼和住宅楼,按西安市政府规定,进行商业性拆迁开发,对原居民应就地或就近安置。但新城区政府要把我们安置得到三四公里以外,这违反了政府的规定;
第三,西安市政府规定,商业性拆迁改造,应先安置再拆迁。但新城区政府棚改办不但先拆迁,而且我们在外过渡期要两年半,这也明显不符合政府的规定。
主要由于这些原因,我们家与安仁坊绝大多数居民一样,抵制新城区政府的这个“棚户区改造”。况且我老伴体弱多病,我们家经济困难,拿不出这笔钱;我们孩子多,三个男孩一个女孩,需要政府再给安置2套公房。如果新城区政府棚改办不能解决这些问题,我就不走,不签拆迁合同。新城区棚改办的人员多次到我们家“做工作”,副区长张伟也带着一些人员到我们家说:经济困难孩子多,可以到社区申请廉租房,但是申请廉租房的重要条件是享受低保,我们老两口有退休金,不符合申请廉租房的条件。张伟副区长说的解决办法根本办不到。为了逼我们搬迁,棚改办的人砸断我们楼上的水管,水流到我们房里,我们堵住楼上的水管,他们又砸断其它家的水管,我们家电视机被淋坏,被褥衣服被淋湿,地面积水几公分深,我们砸坏地面,让水往地下流。我们家的供电闸被拔走,家中断电,周围宣传车和十多个高音喇叭不分昼夜广播,搅得人根本不能休息。还有人半夜砸破玻璃,往家里扔砖头。
我们一直没有签拆迁合同。2014年6月13日中午,我们老两口正在睡午觉,忽然听到有砸门的声音,我问:“为什么砸门?”门外没有回答,只命令“砸!”不一会儿,门被砸开了,闯进来七八个人,为首的是棚改办的马建国,说了声:“抬!”四个女的就把我抬走了。我老伴儿体弱,被四个男的连推带拉出了家门。我们两口被抬被推拉到棚改办办公室,有一个女的看着我们,门被锁起来,门外还有人把守。不一会儿,又有我们四楼一位叫宋秀民的房主也被扭着胳膊关进来,宋秀民不久昏迷被送到医院抢救。还有我们二楼的王先宝被打断肋骨,关到另一间办公室。直到晚上7点多棚改办才把我们放出来。
我们回到家,见家中立柜、高低柜、半截柜、写字台、长桌、饭桌、凳子等家具都被砸坏,家里的电视机、冰箱、洗衣机、衣服、锅碗瓢盆等被搬到旁边孟家巷一间房子里。被褥等因被水淋湿,晒在院子里,被人拿走了。当晚我们无处可去,就在棚改办的办公室里坐了一夜。第二天,棚改办派人把我们领到附近一家小旅店,租一间房子叫我们住,还说叫我们“散散心”。住了几天就把我们赶出来了。我老伴因此病情加重,住院十几天。据我们知道的情况,安仁坊至少有37户居民先后遭到这样的野蛮驱逐强拆。5号楼居民陈二庆因这样的驱逐强拆被逼死。
这两年半来我一直自己在偏远的地方租赁房子住,每月至少要三四百元,因为没有签拆迁合同,我们没有过渡费。我们现在都是六七十岁的人了,没想到工作了几十年,到了老年,到了国家强盛和谐的年代,却遭遇这样的灾难!
这些年,我与安仁坊的居民多次到新城区、西安市、陕西省的政府、党委上访,到北京上访也有两次。据我们知道的情况,因为上访,居民中有7人被关押过,有人被多次关押,个人关押时间最长的一次被关押了半年。
按新城区政府在拆迁安置《合同》上的承诺,拆迁户过渡期为30个月,最迟到2015年6月就应该给安仁坊拆迁户交房。可是到2016年10月,安仁坊遭拆迁已经46个月了,已超过过渡期16个月,安置楼还处于停工状态,已经1年3个月了。2015年8月,面对我们上访,西安市上官市长答复说:2015年8月底封顶,2016年6月至7月交房。面对现在仍然停工的安置楼,上官市长不知又要作何解释、许诺?
西安市新城区安仁坊25号楼1层15号住户 尹花兰
2016年11月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