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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五类观察:《黑五类忆旧》—斗争哈密王

2015年11月22日 综合新闻 ⁄ 共 1330字 ⁄ 字号 暂无评论

孙天星 转自 纵览中国

赴朝慰问团回国后,我被指派到西北五省作宣传报告,八月中旬到了新疆哈密市。8月13日,哈密市举行斗争大会,地点在城外小河边。这天天气很好,太阳烤人。斗争大会采用诉苦会的形式,没有主席台那样的摆设。斗争对象是哈密王十一世伯锡尔及其家

族,还有一个地主玉素圃。

斗争哈密王伯锡尔的场地在河右岸沙滩上。伯锡尔四十多岁,身体强壮,着短衫短裤,足上带镣,踝骨处有模糊血迹,脚镣上有湿润的血痕。站在炎热的太阳下面对斗争的人群,呼喊之声四处传来,哈密王对此显得心情平静,若无其事。

最热烈的斗争场面在河的左岸,斗的对象是哈密王的弟弟及其岳父岳母,还有地主玉素圃,他们也站在太阳下。王弟很瘦弱,可能吸食鸦片,哭丧着脸,其岳父母看上去就是两个可怜的老人,地主玉素圃七十岁左右,一张瘦脸,长满白胡须。他们站在那里一动不许动,一动,武装人员的刺刀就冲向他们的胸膛。
群众坐在堤岸上、沙滩上,穿着红红绿绿的维吾尔族服装,手中摇着一尺大小的旗帜,不断呼叫。维族人的呼喊声清脆,不像汉人口音那样重浊。我不懂喊什么,翻译告诉我,他们在呼喊枪毙哈密王。群众呼声稍停,就听到有人在被斗者面前述说他们的罪恶。
据说哈密王是这里的恶霸,他家受清朝册封,至今已十一世。民国时期,哈密王是个军官。全新疆有几个这样的王,其他如鄯善王、和阗王。我到鄯善时,曾到过鄯善王的王宫,一座极落后的土制二层楼,革命后已被拆毁。王被斗争,破楼中还有王妃(一个四十多岁衰弱不堪的妇人)居住。

通过翻译,我在会场上亲口问哈密王弟弟的妻子:“你们是怎么回事?”她说:“他们向我们要钱,我们已经把所有的交出去了,但是还是逼着要!”说着,这个神经衰弱之极的妇人滴下两颗泪珠。
未待斗争大会结束,我就离开了会场。几天后,我去了吐鲁番。我们完成在新疆的宣传报告任务返回北京时,飞机在哈密停了一夜,我又去城内访问。无意中我问哈密专员一句:“哈密王怎样处置了?”他回答说:“为了团结少数民族,哈密王病死在狱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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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叔小时候家很穷,读小学时,别人不用交学费,他这些地主富农子弟就要交两块八。吃饭的时候,同学会说:“你们这些地主富农,不用吃。”表叔现在很有钱,在跟一个曾经的贫农争一块地。那块地本来是表叔家的,因为是地主,那时认为不会有钱盖房子,就给了那个人盖了房。现在那人不在那里住了,就剩一间烂泥屋子。表叔说给他一万块,把那房子钩了,打算盖别墅,一千二百多平方。那人不要钱,也不让地。表叔说再闹要落他面子,把他儿子的网吧关了,塞他去监狱。表叔有一次问他是不是有老年痴呆症,没有就这样整到他有,让他吃不好,睡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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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革初期我遇到一件事。在怡安街商场,一位慈眉善目的老人,满头白髪,穿着一身黑色中山服,左胸前别着一个6×8公分的黑牌,上面用白漆写两个字“地主”,站在柜台前卖布。周围的人对他指指划划,他尴尬地站在那里,不安地左顾右盼,晃动着两条腿,两只手不知道放在什么位置才能掩盖被人奚落的难堪。看得出来,他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看见刺目的这两个字挂在老人胸前的刹那,我惊愕地低下头,心里淌血,因为我是地主家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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