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转自新浪博客
6月25日上午,中纪委监察部网站消息:国家体育总局副局长肖天涉嫌严重违纪违法,目前正接受组织调查。
不是太关注体育的笔者,初次了解肖天还是在一年前。去年4月,越南总理阮晋勇正式宣布,越南放弃承办将在2019年举行的第18届亚洲运动会,肖天两次表示“遗憾”。南京市委书记杨卫泽突然“抢话”,称“南京是有条件办的,既然能够办青奥会,就能够办亚运会,如果需要的话,我们是愿意承办亚运会的”。没想到杨卫泽的话引发网友的讥笑,肖天竟也睁着眼睛说瞎话,称“申办亚运需群众同意,自己申请滑稽”。而最有讽刺意味的是,杨卫泽也于今年元月4日被查,成为2015年“首虎”。这两人在秦城监狱,会不会为此再起争论?只是更为悲催的肖天,在自剑中心马术部担任副部长的妻子田桦也同时被查。
肖天作为“十八大”之后被打掉的第111只“老虎”,也成为“中央级”被查的第15名高官。此前被查的14人是:周永康、徐才厚、令计划、苏荣、衣俊卿、刘铁男、蒋洁敏、李东生、杨刚、申维辰、白恩培、何家成、孙鸿志和马建。
一些网友惊叹,中纪委“打虎”终于打到国家体育总局了。这种惊叹虽含有部分“无官不贪”的偏见,但主要还是针对体育总局近年来腐败案不断,却没有总局领导被追责的不解。正因为如此,如今肖天被查,也就不值得奇怪了。
5月19日,媒体报道国家体育总局自行车击剑中心副主任、中国马术协会副主席沈利红是新一轮反腐风暴中,总局已知涉事进入司法程序的最高级别官员。笔者曾发微博评论:一个冷项目的副司级干部、副职,能腐败到哪去?窃以为反腐还未真正进入体育总局,期待有“虎”被打。
有意思的是,次日媒体又披露了南京体育学院院长(正厅级),曾经的游泳金牌教练张雄也于上月底被带走协助调查的消息。笔者也曾发微博评论: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真切切,反腐已进入“杂耍总局”,副厅-正厅之后,还会有高潮吗?我想会有的。
真是不幸而言中。其实,笔者能看准这件事,并非神机妙算,就因为体育系统的腐败已经相当严重,并非局限于总局层面,比如吉林省体育局局长宋继新、副局长佟景春就于5月初“双双”被查,去年11月,网上举报曾是女排3连冠功勋,时任四川省体育局局长朱玲、办公室主任廖川江等人或“摊派丛书”,或以不同名目索贿、借款,或强卖产品。
而总局层面一些官员的富裕程度甚至令人咋舌。比如去年11月,国家体育总局游泳中心花样游泳部主任俞丽被带走调查。媒体就披露,俞丽与丈夫刘凤岩作为国家体育总局的“双干部”已经在总局分到了两套两居室的房子并打通使用,但俞丽似乎依然嫌居住条件还不够好,于是便以差不多5万元一平方米的价格又买一套200多平方米的商品房,其大手笔让人羡慕,至于这笔上千万的购房款从何而来,目前尚不得而知。
国家规定福利分房只能是“一家一套”,但体育总局的官员就是牛,多吃多占。我倒是建议中纪委好好查查,看看该局还有多少人多占福利房,我相信会有更多的中高层涉及其中。这一套房就是好几百万的福利啊,这与集体贪污何异?
笔者一直认为,体育系统有着肥沃的腐败土壤。不说与其他部门“共有”的腐败项目,如”乘军舰去南海钓鱼”、“一顿吃掉4.5万英镑”、“接待国家体操中心领导花16万”等丑闻外,具有“体育特色”的腐败更是比比皆是,如服用兴奋剂,女运动员长喉结、长胡须;运动员年龄作假;国内比赛金牌“内定”等。此外就是宣布运动员的腐败,一些传统优势项目上,个别人可以决定“让你上,拿金牌;不让你上,你无名”,诱惑力极大。在一般性项目上,因为垄断的选人用人机制,不花钱就难有进步;即使是足球这样一个“丢人”项目,也是腐败到了“极致”,连中纪委网站都刊文炮轰中国足球管理乱象,以至于弄得刘鹏也很没面子。
今年“两会”期间,列席全国人大会议的国家体育总局局长刘鹏面对足球反腐以及足球改革发问时,连续说了13声“对不起”以婉拒记者采访,这种沉默也是另一种“雷语”,因为记者一定会质疑“您来‘两会’干什么?”
我是始终想不通,在高喊“精兵简政”,高调“大部制”改革的今天,这个管“杂耍”的部门竟然是正部级,两年前甚至比统管全国食品药品安全的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还高半格,实属国际大笑话。
北京奥运会闭幕不久,笔者曾以《冷眼看奥运:体育强国比金牌大国更重要》一文呼吁国家及时调整体育方向,果断放弃为拿金牌而采用的“举国体制”,将体育投入的重点由目前的竞技体育转向全民健身。可七年过去了,却未看到任何的改变。笔者再次呼吁,”举国体制”和增强国人体质毫无关系,应该尽快废除。当今之际,应该首先撤销国家体育总局,将其整体划归文化部,成为文化部下属的一个司。
笔者也理解,中国人因为一度被西方人称作“东亚病夫”,因此异常自卑,武器不如人家,经济不如人家,科技不如人家,因此也就只能以“举国体制”在赛场上为自己争得一点可怜的脸面。可经济已成“世界第二”的当今中国,还要靠赛场上多争几枚金牌来证明自己的强大,这哪里还有丝毫的自信?分明是自卑之极。
中国的体育,其实是全国人民集资,供少数人玩耍。目前所用的“举国体制”,估计只有朝鲜等几个国家依然在使用。而这样的体制,体育官员想不腐败其实也很难。因此,国家体育总局出现“塌方式腐败”并不奇怪。肖天的“落马”并非中纪委对国家体育总局此轮反腐的结束,而只能算正在进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