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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五类观察:《黑五类忆旧》—爷爷的两个儿子

2015年06月16日 综合新闻 ⁄ 共 1360字 ⁄ 字号 暂无评论

孙天星 转自 纵览中国

爷爷有三兄弟,早年失去父母,到山里投靠叔叔,叔叔收养了他们。爷爷十几岁的时候,他叔叔给他们三兄弟三亩田,算是分了家。为生计,爷爷开始做点小生意,经常凌晨一更起床,挑着担子走两个小时路到县城进货,然后再走两个小时路,赶回家吃早饭,不管刮风下雨,都是如此。据说有一次走夜路遇到鬼,大病一场。

爷爷非常和善,从不得罪任何人。我奶奶是信佛的人,从不说人坏话,不刁难人,一辈子吃斋念佛,谁有困难都尽量帮助。我们那一带的人,都喜欢买他们东西,渐渐地生意好起来,成为当地的有钱人。

爷爷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全家一天只吃两顿饭,平时菜里没肉,只有客人来时才买点肉炖豆腐。父亲那时候很小,有肉吃是最高兴的了,爷爷有时会夹点肉给他,说:“好了,肉是客人吃的。”那时经常有土匪来,几个人端着枪,放两枪,把门踹开,叫把钱交出来,好在他们求财不害命。爷爷有了点钱就买田,一是为了生活,也怕下一代没本事,有了田就有保障了。

1949年,爷爷有三十多亩田,被划为地主,田分给他人。据说也没分给外人,分给了他的两个弟弟。爷爷还有一个商店,又算个民族工商者,所以还可以经营自己的商店。那时斗地主,爷爷经常被批斗。有时批斗完,拉出去枪毙几个,爷爷侥幸活下来了。

转眼公司合营,爷爷变成了国家工作人员,每个月有固定工资,爷爷的店铺被国家租去开店,每月都有房租。以前爷爷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现在看透了,舍得吃了,只是不明目张胆吃,是关起门来偷偷地吃。父亲说,他小时候比一般小孩生活要好得多,很早就有了收音机。

爷爷退休后,有两个顶替名额。那时我父亲在外面读书,我母亲带几个小孩,上不了班,所以两个名额都被我大伯家拿去了。大伯一家人都在供销社上班,全变成了城镇居民,而我们一家随母亲仍然是农村户口。那时城镇户口,国家每年分给粮油,而我们家不但要种田,要交公粮,养猪还要无偿交给国家,只能分到一点点猪肉。所以虽然同住在爷爷留下的房子里,但我家与大伯家贫富悬殊。我们小时候穿得破破烂烂,而大伯家的人穿得很好。他们关起门来吃各种水果,而我们捡他们抛掉的壳吃。

这件事对我父亲刺激很大,发誓要让我们全家离开农村。父亲一直读到研究生,毕业后分到研究飞机的单位工作。现在父亲已经退休了,过着快乐的日子。父亲说,有一次,一个老农民对我大伯讲,现在地主的后代翻身了,跑到我们这些共产党员前面去了。我大伯说,你这个共产党员算什么,我们一家都是共产党员。确实,我们这一代人,基本上都加入了共产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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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一个本家姥爷,解放前有七亩地,家里人口不多,七亩地够生活了。同村有个没出五服的本家,男人得病死了,留下一个卧病在床的妻子和一双年幼的儿女姐弟,生活极其穷困。我那本家姥爷看他家可怜,就把自己家的二亩地租给他家种,每年才要五十斤地瓜干作租子。后来那个姐姐嫁给一个外村人,那外村人参加革命,她也随夫参加了革命。土改时,我那个本家姥爷因租地给别人种,被划成地主,天天挨批斗,斗得最狠的就是那个弟弟。后来姐姐回家探亲,从老娘那里得知这事,一脚将弟弟踹出大门,坐在炕上哭着骂弟弟忘恩负义,说如果当时我那个姥爷不租地给他们种,他们家早就饿死光了,哪里还有现在。那姐姐拉着弟弟,到我那个姥爷家磕头赔罪,并亲自到县里把地主成分改为中农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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