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天星 转自 大纪元
补白:湖南土家族苗族自治州大庸县女社员丁祖晓,给州委机关写信,抨击当局强迫农民供“宝书台”,逼得农民卖猪换“红宝书”,甚至把买油盐酱醋的钱、孩子的书钱都拿去“请毛主席像”。她质问:“是不是毛主席要做的?还是哪一级干部为了献媚而做的?这恰如封建王朝的上朝,把毛主席当封建帝王,天天朝拜。”中共九大闭幕,全县都忙着扎“忠”字牌搂,挂“忠”字旗,丁祖晓和姐姐丁祖霞连夜写了好几张传单,由丁祖晓进城散发:“这‘忠’字是地道的个人崇拜。”她们呼吁:“一切正直的革命人们,不要甘于做奴隶,起来造忠字的反,革忠字的命!”姐妹俩被捕后。她们的同学、青年女社员李启顺决定声援她们。她刻钢板油印了一批《告革命人民书》,由她的妹妹李启才深夜进城散发。于是这一双姐妹也落了网。1970年5月8日,丁祖晓被拉到该县鹭鸶河边枪毙,李启顺则被“借”给吉首县,在吉首游街示众后遭枪杀。青海柴达木戈壁滩某钻井队的一位来自北京的青年人刘延德,因自办油印《中国工人报》而被捕。他在《毛泽东选集》书页空白处加批语、打问号,又偷听敌台,被定为现行反革命分子。大约因其父是高干,被轻判五年徒刑。另一位四川平民青年,仅评论过中央文革小组的几位成员,又说过在甘肃见到光着屁股要饭的人,被判死刑,拉到戈壁滩枪决。无人敢为他收尸,遗体喂了野狼。
陶渭熊:纸弹头杀伤力实验
把步枪子弹的铅弹头摇松、取出,再塞上纸疙瘩做弹头,能不能打死人?甲说能,乙说不能,这是1968年8月大巴山脚下的四川省南江县沙河公社两个重庆知青讨论的话题。为了证明自己的假设,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想找一个人试一试。
1968年夏天,正是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如火如荼的日子,今天这里抢枪,明天那里武斗。一些人去外地串联,一些人到北京上访。两个重庆知青抢到真枪实弹后,背着它耀武扬威,好不快活,打飞鸟,射游鱼,击树干,穿土墙。他们领教了那花生米似的铅弹头的确非同小可,但那纸疙瘩做的弹头呢?还需要实践来检验。他们想找鸡鸭猪狗来试一试,可它们都是有主之物,万一打死了,主人定会不依不饶惹出麻烦,不如找个地主来试验。地主大家都可以整,如果打不死,该他走运;打死了,该他龟儿倒霉!谁叫他是地主?打死地主还犯法?全国到处都在打地主,打死了就打死了,有谁犯法?
“对!就找个地主。”在这些被毛泽东思想武装起来的造反派眼里,地主一条命还不如一只鸡鸭猪狗。就这样,他们把沙河街上的地主分子谢泽云找来,拉到场口,喝道:“跪下!”
那地主天天挨批,日日挨斗,被捆绑吊打已是家常便饭,早被无产阶级专政驯化得比牛马还要听话,听到口令,习惯地、顺从地应声跪下,不知死期已到。其中一个知青模拟法官口气宣布:“谢泽云听着:地主分子谢泽云,男,现年47岁,解放前一贯剥削人民压迫人民,罪大恶极。我代表中华人民共和国最高人民法院宣布,判处地主谢泽云死刑,立即执行。”另一知青随即在背后扣动扳机。
只听砰的一声,那可怜的地主只感觉背后一股强大的力量把他掀倒,向前一扑,但马上又端正过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左看看,右瞧瞧,忽然低头看见自己胸前鼓起碗大一个肿包,一口鲜血喷射而出,轰的一声倒下去,当即死亡。
“你装死!你耍赖!起来!”
“地主不老实,地主花样多!”
他们用脚踢翻他的身体,看见他满嘴鲜血往外涌,两眼园睁,已经死了。两个知青毫无犯罪感,愧疚感,背着枪大摇大摆地走了,说:“打死个地主,球不疼(没什么了不起)!毛主席不是说过好人打坏人,活该吗?”
果然球不疼!两个凶手至今逍遥法外,没有人过问,更无人追查,甚至连姓名都不知道。有说是本地知青,有说是流窜造反的外地知青。谢泽云的家人有什么办法?上告?你是地主,谁受理?示威?那是翻天,你敢!真是叫天天不应,呼地地不灵!文革中,像谢泽云这样不明不白被整死的地主不知有多少!
2005年夏,我重访沙河小镇,谢泽云被杀一事,早已消失在烟波浩渺的历史长河中了。年青人不知,老年人也绝少谈起,一场绝灭人性的浩劫在有意无意的回避中慢慢褪色、淡化、遗忘。忘记了昨天,昨天的事有谁保证不再重演?
补白:四川高县小寨坝有个邱国军,家中有几十亩田,土改一来,被划为地主。邱国军还在当地经营一家小旅馆,在穷乡僻壤的痞子们看来,他算是当地的首富了。他们逼他交出浮财,他什么钱都拿出来了,还是过不了关,说他还有财宝藏在哪里。实在拿不出,他们也不善罢甘休,将他绑在树桩上,将其双手十指全包上棉花,浇上桐油,然后将棉花点燃。邱的十个指头变成了点燃的“香”,这叫“十指燃香”。邱国军凄厉惨叫,痛死在树桩上,还被宣布“与人民顽抗到底”,拉出去又枪毙一回。 严家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