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秀梅转自香港01
新春固然是喜氣洋洋的日子,但一班中國農民工卻在這喜慶日子最為頻撲,趕公車 、趕火車,回鄉過年,經歷一年僅有的團圓時刻。有組織以劇場方式,舉辦體驗活動讓中學生了解農民工之苦。活動過後,有同學表示想到手機來自血汗工廠會感到內疚,說:「在工廠內,大家不准談話,其實你同一部機器是沒有分別。」可惜,農民工一直是為人忽略的弱勢社群,樂施會項目經理王英瑜批評地區政府只視農民工為勞動力,未有給予足夠支援。
同學體驗深刻:我覺得是精神虐待
樂施會互動教育中心與「影話戲」合作,舉辦公眾教育活動「民工2.0」,同學們親身體驗民工重覆沉悶的工序,同時透過話劇形式,設定一個叫張池的民工角色,由滿懷希望到城市打工,到失去一絲曙光,走上自殺之路,讓學生認識有血有肉的民工生活。
採訪當日,參與體驗的同學來自聖母書院,就讀中三。活動前,同學們知道要戴上工人帽,形容「無哂形象」,經過機械式的工序,同學們開始融入劇場環境,大家都不敢作聲,默默工作。活動期間,同學會到訪一個參巧真實民工生活而設計的居所,讓同學思考民工人性化的一面,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從居所的結他、信件、家鄉食物、醫藥品等認識農民工在工廠生活的日子。最後,同學回到崗位,再次重覆繁悶的工序,不久,傳來民工自殺的消息,看著遺書,同學們眼泛淚光。
活動過後,同學各有得著。賴巧臻同學體驗過後,才知道製作手機過程的艱苦,「原來一部細小的手機都得來不易。」她指從農民工居所找到家鄉的即食麵、家人的信件,體會到民工離鄉別井之苦,為家人生計堅持留在工廠,有家歸不得,而現實中又接受不到工廠的壓力。「聽著機械聲,我會覺得很苦悶,自己留在這環境短短二十分鐘已經受不了,我不能想像一年、三年,日以繼夜地重覆,我覺得簡直是精神虐待。」
鄭穎妍同學最深刻的是工作環境如同密室,手不能停止,人不能喘息,以免影響下一輪工序,「在工廠內,大家不准談話,其實你同一部機器是沒有分別。苦苦工作但工資極低,與勞動力付出不成正比。 」
帶希望到城市 換來生命的消磨
方琬汶同學在活動過後,改變了民工的印象,原本以為他們與其他城市人生活無異,但原來他們背後有很多負擔,讓人承受不了,最深刻是角色人物留下的一封遺書,期望自己的死亡可以為家人帶來賠償金,供母親使用,「我不明白大家都是打工 ,為什麼部分人要面對如此待遇?」
馮美賢老師認為同學們年紀還小,未必真正明白民工的辛苦,「一班農民工初初帶著盼望而來,希望得到更多,但最終落得自殺下場。其實在工場中機械化的過程中,已經令他們的希望漸消磨。 」她認為讓學生親身體驗,才會學懂珍惜。
2.7億農民工 衍生6000萬留守兒童
目前中國在城市打工的農民工約2.7億人,他們主要集中沿海地方,包括珠三角、長三角、北京、天津等。樂施會項目經理王英瑜表示八十後的農民工增加,他們面對兩難局面,不論選擇城市還是農村的生活都不能使其脫貧。若果他們選擇留在農村,由於耕地不足,不能維持生活,但一旦他們選擇到城市生活,他們在工廠只能過僅能糊口的日子,沒有前景。王英瑜批評地區政府只將農民工視作勞動力,質疑如果地區政府把他們視作市民,會有一系列福利配合,但他們現處境就是要面對工資不合理,一旦遇上工傷,沒有合理賠償,而且得不到任何醫療保障。
曾經有來自湖南的工友到深圳打工, 二十多歲就因工傷而失去右手,工廠初時不願賠償,要到法院不斷上訴,期間工友只能靠朋友、家人接濟,經歷二年多的法律程序才能獲得補償金。
八十後的農民工長時間在城市生活,有建立家庭的必要,但其所生的孩子沒有城市戶籍,若要入讀公辦學校,需支付高昂學費,農民工未能負擔,往往將子女送回農村,衍生成留守兒童問題,王英瑜指現有6000多萬名留守兒童,與父母相隔千里,一年只有數天團聚,社會必須正視有關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