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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共暴行观察:RFA张敏:营救高智晟律师(之二)

2013年08月02日 综合新闻 ⁄ 共 5758字 ⁄ 字号 暂无评论

乔海明 转自 博讯新闻网

篇报道了北京高智晟律师于8月15日被从山东姐姐家绑架,三天下落不明,家人和一些亲戚的电话被切断。8月18日,新华社说,北京市公安局周五(8月18日)发布消息:因其涉嫌犯罪,已将高智晟拘留问话。

* 辩护律师与“法律后援团”*

北京时间8月25日上午,有关人士在互联网上宣布,李和平、莫少平、滕彪、江天勇等律师正式承诺,愿作高智晟的辩护律师,同时宣布“高智晟法律后援团”成立。在第一次宣布的时候,已经有郭飞雄、李和平、滕彪等一百零三位成员。
消息公布后,我采访了“高智晟法律后援团”发起人,目前在广州家中被软禁的维权人士郭飞雄先生。
郭飞雄先生说:“高智晟被抓到现在,这是第一个阶段,现在看到反响,国内和国际都比较强烈。高智晟作为中国法制和人权的一个符号,他的意义不言而喻。国内像体制内的著名学者徐友渔先生站出来了,这在中国具有非常大的象征意义,证明了中国的自由主义具有真正的宽容和捍卫少数人的权利和敢于面对现实的精神,我认为对自由主义未来的发展具有非常大的推动作用。
据我们了解,国际社会的营救也比较强烈,而这仅仅是一个开始,后面各种营救都会随着中国大陆内部的局势而逐渐高涨。
在国内的维权运动对于高智晟的营救方面,我认为表现的是有条不紊。
在早期首先是舆论呼吁、声援,已经出现了大量的文章。早期就是要进行广阔的舆论宣传,酝酿气候,缓慢的推进。
到了第二个阶段就要进入法律救援阶段。现在正式推出的是高智晟律师的辩护律师候选人――李和平、莫少平、滕彪和江天勇四位律师站出来愿意为高智晟律师作辩护律师。未来要由高智晟律师和他的家属从这些律师中间挑选两位作他的辩护律师。
另外我们又筹建了一个叫做“高智晟法律后援团”,主要有律师、作家、维权人士和民运人士。这个后援团的主要作用就是要研究有关的法律,准备帮助律师打一场前所未有的法庭战,要把某些专政机器用恶法、用荒谬的东西要给高智晟套上种种罪行的这整个的我们要把它驳透。
在这几年之内,把有关的法律法规中间的正义的、良性的、按照永恒自然法应该是什么样子,我们要借这个机会普及到社会大众中去,而阐发高智晟推进法制的价值。
我是这个后援团的发起人,因为我是老高的好朋友,现在他本人被抓走了,他的太太和孩子也被公安强行监禁起来了,他的家人哥哥、姐姐被勒令在原地不准动。。。在这个时候只有我来代替他的家人,站出来为他找律师。”

* 滕彪、焦国标二位博士上门探访高家之行*

从8月15日到8月20日,没有人知道高智晟律师的太太和孩子是否仍在家中,他们在什么地方。8月21日,在北京的法学博士滕彪律师和焦国标博士前往高智晟律师家,想去看望一下他的家人。

请听滕彪先生谈当天的经历:“我和焦国标中午到他家的时候,看见他楼的东头有几辆车。在单元门的对面有三个人,但是我们上楼的时候他们都没有管。
我们就直接到他家敲门。陌生的一个女的三十多岁,穿着便服,我们就说找耿和,然后这女的就关门不再给我们开门了。
在三楼埋伏的那些人听到我们的声音之后,马上下来,然后把我们领到楼下去,要看我们的证件。这个时候就看见高智晟的女儿从窗户往外看,然后我们就赶紧问她‘你妈妈在不在家?’她说,在家,在给她弟弟热奶。问她能不能打电话、接电话,她说不能打。然后问她什么时候开学,她说明天开学。
她在跟我说话的时候,几次回头往屋里看。这个时候高智晟的女儿就说,里边的人不让她说了,就赶紧把窗户关上回去了。
然后派出所的这些人把我们带到了值班室,然后问我们是谁,来干吗,我们就说来看朋友。他就问我们和高智晟是什么关系,我就说是朋友关系。这个时候我就觉得有可能被他们带到派出所去,就赶紧给范亚峰打电话,告诉他耿和的这些情况。然后他们就把我的手机抢走了,把焦国标的手机也给拿走了,把我们带到派出所。
带往小关派出所的路上他们用特别粗鲁的话来骂我,我也就没有再理他。在派出所里就把我和焦国标分开两个屋子问话。
因为下午要和焦国标去教会,我就问他们什么时候放我们出去,他们态度非常蛮横。我说‘如果你不告诉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那我就一句话也不说’。后来他们问什么我都不说。
到小关派出所的时候是十二点五十,一直到下午两点半,学校(滕彪先生任教的大学)和国保就把我给接走了。”

问:“后来学校方面有没有施加压力,或者他们怎么讲?”
答:“主要是国保昨天(21日)下午找我谈了一直到五点,今天又从十点谈到十二点多,给我施加一些压力。”

焦国标先生接受采访,证实了当天去高智晟家的情况。

我问:“从他女儿的口气中,他们知不知道高智晟律师已经被拘留,被带走?”
答:“那这个我们无从判断。”

问:“您后来被带到派出所谈话有没有受到什么压力?”
答:“就是比原来稍微有些限制吧。”

问:“对高智晟律师目前的处境您怎么看?”
答:“我觉得其实这个社会不管对什么样的人还是要依法,像这种作法整个都没有依法。法律哪一条制裁说,公安能住到人家家里去呢?就像比如抓捕,哪一条抓捕是这种抓捕呢?好好的公民,他又不偷不抢的,你怎么会又是带上头套,蒙头盖脸的,这算什么呀,这不是绑匪吗?可能嘴里还塞东西之类,这种作法显然是不合法的。
希望政府能够出于法律和人道的角度,尽快给大家,给公众,给高律师本人一个客观、透明的交待。”

谈到新华社所发消息,说高智晟律师被拘留问话,滕彪律师说:“这个好像不是刑事诉讼法专门的术语,刑事诉讼法里边有‘传唤’,‘刑事拘留’,‘逮捕’,他这个不是正式的刑事诉讼法的程序。其它的有‘行政拘留’,但是这个也必须要有书面的决定。”

* 与警方问答录 *

我打电话到北京市公安局监管处,想了解高智晟律师目前的情况,他被关在什么地方。

问:“您好!请问是北京市公安局监管处吗?”
答:“是啊。”

问:“我想请问有一位被拘留的住在北京市朝阳区小关北里11号楼7单元202室的高智晟先生他现在被关押在什么地方?”
答:“这个我们不能给您查询,而且我们这儿也查不了,您可以找派出所咨询一下。”

(打电话到派出所)
问:“这里是小关派出所吗?”
答:“对。”

问:我想请问小关北里11号楼7单元202室的高智晟,他是一位律师,现在被关押在什么地方?”
答:“他个人情况我们哪知道他在哪儿呀,情况我们不太了解。高智晟吗不是?”
主持人:“对。”
对方:“没有,我们没处理这人。”

问:“ 他家里现在住进了警方的人员,你们知道吗?”
答:“不知道,我们不知道。”

问:“他的太太和他的孩子现在不能自由。。。”
答:“我们没法回答你这些问题。”

(这时对方有另外一位先生接过了电话)

对方:“什么事呀您?”
我问:“您好,我想请问小关北里11号楼7单元202室的高智晟律师他现在被关在什么地方?”
答:“律师?被关在。。。?这。。。哪能关律师呀?”

问:“他的太太和孩子现在不能自由出入家门,这个情况能不能请您。。。”
对方问:“您是哪儿啊?”
答:“我这里是自由亚洲电台。”

对方:“您不是他家属啊。”
主持人:“他的家属不能自由出入家门,他家的电话被切断了。”

对方:“噢。。。您什么意思啊?”
主持人:“我的意思是想了解一下这位高智晟律师他现在被关押在什么地方,是属于行政拘留,还是属于刑事拘留?”

对方:“呦,那不知道,这我们哪知道呀,没听说过这事啊。”
主持人:“北京市公安局说派出所是应该了解这事情的。”

对方:“我们不了解。”
主持人:“他的太太和孩子现在出入不自由,根据中国现行法律,这是不是合法的呢?电话也被切断,而且他的家中入住了警方的人员,是你们小关派出所派出的吗?”

对方问:“不知道。那您怎么知道的啊?”
主持人:“因为他的朋友到他家门口想看望他家人,结果被带到你们小关派出所。”

对方:“那您再问问他那个朋友吧,我们这儿没有这事,没发生这事。”
主持人:“你们曾经在星期一把他的朋友。。。也是一位律师,他的名字叫滕彪,还有一位叫焦国标,他原来是北京大学新闻传播学院的副教授,他们两位被带到小关派出所,他们为什么被带去呢?”

对方:“不知道这事,都没听说过这人”(对方随即挂断了电话)

*关注高智晟家人的合法权益*

8月22日,维权人士胡佳的妻子,在北京的艾滋病方面的社会工作者曾金燕发表一篇文章,题目是《小天宇,不哭》小天宇是高智晟律师两岁多的儿子。

曾金燕接受我的采访谈为什么写这篇文章:“我在写这篇文章之前,刚好看到郭飞雄他们起草的呼吁信,不知为什么,我就想起高智晟律师的孩子。
今年夏天,我陪胡佳去高智晟律师家的时候见到了小天宇,他非常淘气。当时我抱他抱得挺久的,他虽然是个很小的小小孩,可是他有很强烈的感情、个体的意识。他当时把我拉到他的房间里,看他墙上贴的一个很大的学拼音的图画,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
那一天我写文章的时候,我心里真是挺难过的,因为在那一天之前,小天宇的姐姐说天宇的身体不太舒服。我想到见他那天,小天宇也是身体不太舒服,有点发烧,哭了好几回。我就特别担心他会不会再哭,耿和大嫂他照顾小孩子,特别辛苦,现在又被软禁,不能出去买东西,又不能下去散步,我觉得不可以想象。小孩子在两、三岁的时候每天需要下楼去跟泥土接触,出去玩。
我也想到陈光诚(山东盲人维权人士,刚刚被判刑四年零三个月)的孩子,我有陈光诚孩子的录像短片。陈光诚的孩子看起来比小天宇还瘦小的样子,在他奶奶的怀抱里,听见奶奶说到他爸爸的时候,就嘴巴瘪瘪的,要哭的样子,我当时也是特别心疼,这些小孩子他们应该是让爸爸妈妈陪着他们玩,偏偏没有父母亲的陪伴,或者说生活在一种很深的恐惧当中。
小天宇那么小,两岁多一点,他都知道便衣警察是坏人。陈光诚的孩子才三岁,他的妈妈袁伟静要走出家门的时候,因为他心里很害怕,他看见自己的母亲曾经被那些便衣警察打,所以他就在那里喊‘妈妈你不要出来,你要是出来,那些人还要打你,你赶紧回去!’
我觉得这些小孩子本来应该过一个很开心的生活,是没有任何恐惧和担忧的,可是现在他们反过来像大人一样照顾自己父母的感情。

高律师和他的妻子耿和重复了好几次,跟我们说,只要小天宇在他们身边,他们从来都不会觉得苦,国保再怎么欺压他们,也一点不觉得苦。他们说,这孩子虽然又淘气又费大家的时间,还是很喜欢,很开心,很幸福。
坦率地讲,我也不知道能做什么,我相信,最后大家都会平平安安。”

问:“通过什么途径呢?”
答:“我不知道,我觉得这个太难了。但是如果所有的人大家都勇敢地说出自己心中已经明辨的是非,这个愿望就会很容易达到。但是如果大家都很害怕,大家都不勇敢,这个局面就会维持很长时间,很难打破。
我希望更多的人给他们写信,关心他们。”

8月22日由艾晓明、郭飞雄、胡佳等人发起一份公开信,强烈要求北京警方停止侵犯高智晟律师家人的住宅权和人身自由,这封公开信征集签名。

负责统计签名的维权人士胡佳先生说:“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里边规定了,公民的住宅是不受侵犯的,禁止任何形式的骚扰侵害行为。妇女和儿童现在被警察包围在自己的家里边。
这封公开信在海外的网站上刊登出来,我们也通过一些邮件组发出,签名的朋友就开始络绎不绝。各种各样来自海外、国内的签名,有些朋友还写下一长段话、来表达他们对高律师家人现在状况的同情,也表达了对警察恶行的愤慨。
这里边大部分人的名字都是很生疏的,他们也都纷纷站了出来,这令我非常的振奋。
截止到今天北京时间8月25日上午十点,初步统计大约一百三十五人左右签名。这个签名也不会停留在网上,等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我们会打印出来直接递交给这次采取行动的执行者――北京市公安局,还有其它相关单位。”

* 法学博士范亚峰先生谈救援情况与整体战略*

回顾高智晟律师被拘留后的救援情况,中国社会科学院法学博士范亚峰先生说:“第二周的关键所在就是对于高智晟家里的围困能被打破,周一有公开信的发表,对耿和和她孩子被围困的声援,胡佳妻子曾金燕写了一篇叫《小天宇,不哭》写得很好。
像去年援救郭飞雄之所以成功,非常重要的第一步就是一定要搞清楚,他在哪儿。高智晟第一周被关两天以后,得知他被抓起来,第三天(官方)被迫公布了消息,这第一个回合在第一周(当局有关方面)已经惨败。然后滕彪和焦国标他们两个这种冲击,告诉我耿和和孩子被关在家里边,这个已经是非常大的一个突破。使得试图借助围困高智晟家里人所形成的这种恐惧感基本得到消解。
让人欣慰的就是8月24日下午高智晟律师的侄女高和和他的侄子,还有其他的北京同情他们的市民一起,到高智晟律师的家里去探望,虽然他的侄女高和和侄子被带到小关派出所,关押了三、四个小时,后来到九点左右释放,但是他们还是知道了一些非常重要的信息,就是高智晟律师的女儿格格还在家里边,并且三、四点钟的时候,没有去上学,所以判断可能孩子没有能够去上学。

另外楼下便衣很多,昨天有的市民告诉我说便衣有三十七个。另外有高律师的亲属表现出很大的勇气,二十一岁的小女孩高和告诉我说‘我一点都不害怕,我不怕他们,我问他们很多问题,他们都说不知道’。

我觉得继上一周滕彪和焦国标两位勇士去看,知道耿和和孩子的消息之后,这周高律师侄子和侄女去行使常人应有的权利,他的侄女也是这么回答警察的盘问。警察问她‘谁指使你的?’她说‘要是你,你会不会也这样作,她是我的三婶,我的三妈,我的三叔出这样的事情,我是不是应该来看她?’警察也无言以对。

经过商量,形成了关于高智晟律师救援的一个整体的战略。
简单来讲就是‘以中和、中道对极端’,以温和的路线为核心的一个思路。‘以中和对极端’这也是中道取势方法的精髓,这是一个中心;两线呢,就是国内和国外,国内走温和的路线,国外走相对来讲比较坚定的路线。就是国内走‘柔’的路线,国外走‘刚’的路线。然后是五个方面,就是救援的资源、团队、策略、组织和行动,五个方面要实现综合平衡,核心的一个思路就是以柔克刚,最为核心的理念就是爱与公义、民主法制。昨天和许志永博士、滕彪博士还有李劲松律师和李苏滨律师,以及郭飞雄先生和胡佳先生等一些人交流了这个意见,基本上都赞同这样一个提法。
要学会妥协,学会妥协本身的一个含义就意味着民间变得更加成熟,面对这种打压的时候,这种试图从根本意义上剿灭维权运动的时候,不以敌我思维来看待统治集团,而把它看作一个思维陈旧的、受到老式专政思维影响的这样的一群人,他们是可以改变的,也不是顽固不化的,是可以妥协、可以谈判、可以商量的,而不是铁板一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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