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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五类观察:《黑五类忆旧》—我的第一次婚姻

2015年11月13日 综合新闻 ⁄ 共 1307字 ⁄ 字号 暂无评论

孙天星 转自 纵览中国

我出身在一个地主家庭,但打小也没觉得我家生活怎么富裕。家中两儿五女,负担自然是比较重。母亲好不容易供我读完小学,刚好赶上解放。小学毕业之后我就没学可上了,很长一段时间都只能白天上山割野草,晚上回家烧饭菜。当时我只有十四五岁,日子过得非常苦,每天睡在楼梯下的走廊里,被蚊子叮咬不说,半夜经常有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路过,我不敢熟睡,时时提防着,生怕一睡着被人家占了便宜。后来哥哥从村里出来了,他给了我一点钱,我就努力学习,终于考上上海的一所女子中学。当时我的学习成绩还是不错的,上中学的头两年我都是学习委员,后来还当了班长。为了早点毕业,参加工作,我报考了上海机械学校。

1960年毕业,我和四个男生因成分不好,被分配到西安郊区的一家国防工厂。我的一个上海同学,被分配到上海交大,一只追求我。我开始不依,父母说他成分好,又在上海交大工作,希望我和他交往。我遵循了父母的意思,去西安后一直与他保持书信联系。此时另一位成分也不好的同学,因父母逃去香港,来不及把他带走,也被分配到西安,和我同一个单位。他非常喜欢我,追我追得很紧。后来他的在香港的父母知道了,就写信叫他把我带出去探亲。我们厂似乎发现了这个意图,就把我下放回上海农村。回上海后,我便和在交大的男朋友草草把婚事办了。

结婚一年多,丈夫就提出和我分手。我在上海农村,和他父母一起干农活。他在信里告诉他父母,我是地主小姐,从小娇生惯养,吃不起苦,希望和我尽早分手,让他父母逼我早点离开。他父母总是把最粗最重的活儿丢给我,让我纺纱、割猪草,一日三顿都只能吃地瓜,还一毛钱不给我。
我看了他的信,又难过又生气,决定去上海找他。他父亲不允,我又是被下放到农村的,怕组织认为我不重视劳动,也不敢执意去。既已知道了真相,我实在无法忍受,就跑到上海交大的党支部,反映我的委屈。领导给他做思想工作,不行,我只好告到工宣队。我只想与他复合,并不想把事情搞得太僵,只要求他每月给我15元的生活费,先和我回家去。丈夫翻脸无情,说我是反革命。我成分不好,可我是清白的。回到农村以后,丈夫先是到处说,已经查清,我是反革命,要批斗我。一大帮人跑到家里质问我,我当然不认。他们都不相信,还要我交出工分钱。我连工作都没有,哪来的工分钱啊!

这样过了好几天,乡政府领导来了,他们安慰我,说事情会查清楚的。我哭着拿出一叠信,这是我写给丈夫单位党支部领导的,希望能够证明我的清白。寄信要走好几里路,我一直没能把信寄出。我把信交给他们,希望他们能帮我正名。三天后,乡政府叫我过去,丈夫单位的领导们也来了,我一见他们就哭了。原来他们一星期前就来了,一直在观察丈夫是怎么对待我的,暗地里也派人保护我。领导们批评了他,让他继续回校参加文化大革命。乡政府领导看我虽然家庭成分不好,但人蛮老实,就委托大队帮我安排了工作。领导告诉我,这次丈夫因为乱散谣言被处分得不轻,要和他复合是不可能了。我的第一次婚姻就这么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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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我读小学一年级,哥哥读四年级,哥哥本想在乒乓球桌上写“踏平人民公敌”,却写成了“踏平人民公社”。不得了喽,斗得死去活来,打成残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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