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靖转自“大纪元”
随着恒大被中共监管机构指控虚增收入5,600亿元,恒大审计机构普华永道成为众矢之的。近年来世界四大会计师事务所中国关联公司屡屡卷入企业财务造假事件,本应是财务诚信保障的“四大”,在中国被迫沦为企业造假的帮凶。
3月19日,中共证监会宣布,恒大2019年虚增收入2,139.89亿元(人民币,下同),2020年虚增收入3501.57亿元,然后根据伪造的数据在金融市场筹集资金。
中共证监会称,恒大还夸大了总计919亿元的利润,相当于其2019年至2020年报告收入的四分之三以上。这大约是2001年安然公司丑闻案中虚增利润的20倍,该丑闻最终导致其审计公司安达信会计师事务所被吊销执照。(相关文章:中共为何不救恒大救万科? 专家解析/徐客:许家印案涉高层暗战 传被追问三件事)
如今为恒大担任审计的普华永道也成为焦点。
纽约大学史登商学院会计学教授罗南(Joshua Ronen)对大纪元表示,面对恒大的巨额债务,普华永道没有发布警告,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
他表示,普华永道没有发布恒大持续经营资格文件,但他认为恒大下一年的现金显然不足以支付所有债务和负债,因此需要发布持续经营资格文件。
罗南教授曾担任AICPA(美国注册会计师协会)会计目标研究小组的研究副主任,并以此身份密切参与财务报表目标的制定,这些目标最终被纳入财务会计准则委员会的概念架构。他曾担任普莱斯创业研究所所长,以及纽约大学史特恩商学院文森罗斯会计研究所所长。
他提到的“持续经营资格”,是审计师做出的一份声明,表明对公司在可预见的未来(通常是自该日期起的未来12个月)继续运营的能力存在重大疑问。
2021年10月,香港财务汇报局对恒大集团2020年度账目以及2021年中期账目的财务报表展开查讯;同时对普华永道会计师事务所就2020年度账目进行的审计展开调查。
财务汇报局在公报中表示,普华永道在2020年度审计报告中,发表了无保留意见,也没有提及恒大经营的重大不确定性。据此香港财汇局质疑,恒大账目有没有遵守适用的财务汇报准则,以及普华永道有没有遵从审计准则。
今年3月22日,有消息指,在恒大集团被指控欺诈780亿美元后,中共当局正在审查普华永道会计师事务所在其中所扮演的角色。
“四大”中国分支频频传出造假丑闻
普华永道跟德勤、毕马威和安永并称全球四大会计事务所。其中,德勤总部位于美国纽约;普华永道和安永的总部在英国伦敦;毕马威总部位于荷兰阿姆斯特丹。四大会计所为许多国际知名的上市公司和私人公司担任财务审计。99%的富时100指数企业及96%的富时250指数企业的审计业务均由四大会计所负责。
在中国,四大会计所也占据了审计行业的大半江山。比如对中共央企的审计,普华永道审计了7家,安永审计11家,毕马威3家,德勤3家。中共财政部的数据显示,“四大”2021年在中国业务收入录得206亿元。
“四大”作为世界大公司的审计机构,本应是企业财务数据真实的保障,然而近年,四大的中国分支机构所审计的公司却频频传出造假丑闻。
2022年9月,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指控德勤会计师事务所网络的中国分支机构,在对美国发行人及其子公司的审计中未遵守美国基本审计要求。在多次审计过程中,德勤中国人员要求客户自行选择样本进行测试并准备审计文件,让人误以为德勤中国已经对客户的财务报表和内部控制进行了必要的测试。
SEC主席根斯勒(Gary Gensler)表示:“我们发现,德勤中国在对美国发行人中国业务的众多组成部分,以及对在美国交易所上市的中国公司的审计中,严重背离审计要求。”
2021年2月,《财经》等多家中国媒体报导,德勤的一名雇员在网上举报德勤审计违规。举报文件中提到,在2017年6月19日至2017年6月23日期间,德勤审计红黄蓝教育公司时,审计项目成员张曌末在审计现场,没有分配并复核抽凭工作。随后,举报人在抽凭过程中发现先前许多底稿中的日期和金额与实际凭证不一致。
在询问项目成员张曌末后,得到的回复是:“不用那么仔细,随便填填就行。”
举报人再次询问,如果金额对不上怎么办?张曌末回复直接打Y(意为金额相符)就行,并表示之前自己很多底稿中的抽凭工作的日期和金额都是随便填写胡乱编造的。
在德勤为红黄蓝的造假保驾护航下,2017年9月,红黄蓝得以在纽交所挂牌上市。
然而很快,红黄蓝的上市就给美国投资者带来重大损失。当年11月,美国华尔街老牌律师师事务所Pomerants LLP随后将红黄蓝告上了纽约法庭,指控红黄蓝对公司的业务、运营和合规政策做出了实质性的虚假和误导性陈述。
毕马威中国分支被控违反审计标准
另一家在中国陷入欺诈丑闻的四大是毕马威。
今年3月,美国上市公司会计监督委员会(PCAOB)对毕马威中国的三名合伙人处以总计15万美元的集体罚款,原因是他们对教育服务提供商达瑞纳国际(Tarena International)的审计工作中违反相关标准。
达瑞纳的一项独立审计调查发现,该公司2017年财务报表存在包括故意夸大收入和对应收账款不当收费等问题。
PCAOB表示,审计项目合伙人Choi和第二合伙人Ma未能获得足够、适当的审计证据来支持达瑞纳2017年财务报表报告的收入。两人不恰当地依赖达瑞纳的IT相关控制措施,而这些控制措施存在大量未修复的缺陷。
对于“四大”中国分支机构接连发生渎职行为,罗南表示,普华永道美国总部应该对中国分支机构进行更多的监管。“美国的普华永道应该要有指挥和控制系统,能够对其在中国大陆和香港的关联公司的运作保持警惕并有足够的控制品质控制,显然普华永道美国总部这边肯定出现了重大失误。”
“四大”中国分支屈从中共命令 拒交审计底稿
令“四大”声誉大大受损的,还包括它们的中国分支机构屈从于中共,拒绝向美国证监会交出审计底稿。
根据美国国会在2002年通过的萨班斯·奥克斯利法案,任何在美国发行公共证券的公司,其审计公司须接受PCAOB(美国上市公司会计监管委员会)检查。然而,中共政府却无视该法案要求,阻挡PCAOB对中国公司审查。同时,四大中国分支机构也以担心违反中共法律为由,拒绝向美国证监会交出中国企业的审计底稿。
罗南认为,中共禁止四大向美国证监会交出审计底稿,可能助长了中国公司的欺诈行为和四大的渎职行为。
“因为如果PCAOB能够审查(中国公司的)审计文件,它可能会发现它本来提出意见的弱点。所以,我认为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无法审查中国审计师的审计底稿不是一件好事。我认为美国审计师受到监督并由PCAOB审查和审计,这对美国的审计品质是件好事。如果PCAOB能够审查中国审计师的审计文件,我认为中国审计的品质会有所提高。”
2015年2月,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对拒绝提交“与潜在欺诈调查相关文件”的四大中国分支机构实施制裁。
2020年,美国强势推出《外国公司问责法案》,规定如果一家公司连续三年都在“确定退市名单”中,那在第三年后就会正式进入退市程序。随后,美国证监会公布一波波“预摘牌”“确定摘牌”的中概股名单,包括B站、中通、京东、拼多多、腾讯音乐、携程等中国大公司纷纷上榜。
在美国的强大压力下,中共政府和“四大”中国分支机构终于低头。2022年12月15日,美国上市公司会计监督委员会(PCAOB)宣布,中共当局首次允许会计师事务所按照《萨班斯-奥克斯利法案》的要求进行符合美国标准的全面检查和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