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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女性权益观察:张红萍:我所经历我视野中的“铁链女”事件始末

2022年03月29日 综合新闻 ⁄ 共 6781字 ⁄ 字号 暂无评论

余敏转自女权学论

03/26/2022CHINESEFEMINISM1时事评论

张红萍:我所经历我视野中的“铁链女”事件始末

我知道“铁链女”是在2022年1月28日,那是2022年春节的前两天,腊月28(今年没有三十),我与家人大扫除一天后累了,坐下来看手机,看到一个视频,正在讲述“铁链女”的悲惨生活:在一年最寒冷的冬季(0度)的徐州丰县欢口镇董集村的一个类似放农具的小而破没有窗户只有一个小门只能容下一张床的所谓屋子里(丰县发布说这是独立房间,董志民除有三间大房子外,还有面积不小的储藏间,放着众多网民捐赠的衣物),一个中年妇女被拴狗的铁链锁着脖子固定在墙上,她的活动范围只有一米的半径,她穿着单薄的毛衣,米粥已经冰冷,一个冷馒头滚落在肮脏的褥子上,这个家的所有人,那个将她锁起来、囚禁起来的董志民,还有她生育的八个孩子,都把她当疯子,轻视她漠视她,所以他们才能把人吃的馒头扔在肮脏的褥子上,据说“铁链女”二十多年经常被这样锁着,在这种非人的生存状况下还被迫生了8个孩子,这是怎样惨无人道的生活。

这个限制人身自由、虐待、将人当动物一样对待的视频刺伤了我,一时间我难以相信,不能接受,感到愤怒、悲愤,过年的准备工作停顿下来,我的情绪变得恶劣,孰可忍孰不可忍,我要发声,于是我查找更多的信息,浏览更多的信息,然后看到丰县的权威发布,“捡来”,与一个年龄比自己大很多的人被结婚,十年生育七个孩子,1月28日的丰县发布令我生疑,我要知道在这个被非人对待的女子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一个由紫大姐(大姐已经70岁)组织的群里,正在讨论这件事情,大姐气愤地说:这是何年何月何朝何代,竟然有如此悲惨的事情发生,在现代文明社会竟然有女子被铁链锁起来。我们你一句我一句气愤地说着讨论着:说着董志民的残忍冷酷,不把人但人,将“铁链女”当性工具和生育工具;说村民的冷漠、不作为,22年竟没有一个人解救这个女子;说害人的男权传宗接代思想把一个女人变成生育工具;说男人必须有一个女人让他们发泄性欲,所以买卖妇女。最后大姐说如果我们面对如此残忍的事不发声就不是人。

腊月29,我坐下来写公号文章——“八孩母亲像狗一样被铁链锁着脖颈,这是我们社会所有人的耻辱”,我在文中质问她是怎么被“捡到”的,怎么被结婚的,怎么被强奸、拘禁、虐待的?怎么被生育8个孩子的?同村人为什么如此的麻木、无知、自私、无法无天。我质问乡镇的行政和公安为什么不作为?质问乡镇的妇联为什么不关心妇女疾苦,质问农村的教育等等,大年三十的晚上,我坐在电脑前写我的质疑与悲愤,我忘了还有什么除夕晚会,我在奋笔疾书,大年初一我把文章发在我们的公号“新锐评”上,虽然我们的公号是小号,虽然这篇文章阅读量只有1.3万,但遇到这样残害妇女的事情我们女权主义者一定要发声,我们公号的宗旨就是书写妇女的历史与现状,关心有关妇女的社会热点。

春节假期,大家都没有兴致过年,谁还能高兴起来?我们还有什么脸高兴,只要这个妇女不能被解救,我们就不应该岁月静好。我所在的所有群都在关心、气愤、讨论这件事情,都在传各种网上有关拐卖妇女的视频,都在转发文章。都在质疑徐州丰县的第一、第二份“权威公布”。公布内容令人无法接受,群情激愤,所有群和朋友圈被这件事情刷屏。

虽然这个群体的所有人都在关心这件事情,在质疑与追责,但大家也说其实14亿人口中,关心这件事情的人还是少数人,只是一些有良知的人。

2月3号,我们公号“新锐评”又发了高富强的文章——“拐卖虐待妇女,新鲜吗?由八孩被锁母亲说起”,主要从他自己生活的村庄中的事例与郜艳敏和《盲山》中的白雪梅说起,说拐卖妇女就是强奸与限制人身自由的结合,往往伴随着身体的伤害与精神摧残。这几天大家都在看电影《盲山》,《盲山》的导演也站出来说愿意免费让大家看这部电影,并写了非常好的文章讨厌拐卖妇女问题,并总结说拐卖妇女之所以屡禁不止其实是公权力的不作为,法律的不给力。

2月4号,我们公号“新锐评”又发了高富强的文章“贾平凹为何为拐卖妇女辩护:如果被拐卖的是他的女儿呢”,说到2016年贾平凹的小说《极花》出版,在接受媒体采访时,他为买媳妇的光棍辩护说:“如果农村人不买媳妇,就永远没有媳妇,如果这个村子永远不买媳妇,这个村子就消亡了”。正是这种言论与思想助长了拐卖妇女的恶行,所以这两天网友都说:如果靠拐卖妇女维持村庄的延续,那就让这个村庄消亡吧。大家又重提《狗镇》这部电影,像这样充满恶行的“狗镇”还是让它消亡的好。

2月5日我写作了“拐卖残害妇女:贫穷、愚昧、传宗接代的恶之花”的文章,是看了纪录片导演胡杰的《平原上的山歌》的所思所想。这部纪录片忠实地记录了一个从云南被拐卖到山东的女子十年的生活。她从一个非常穷苦的地方,18岁那年被拐卖到山东同样穷困,但比她的家乡地势平坦的平原。开始她不愿意,反抗,后来有了儿子,她只能屈服,像男人一样干活,建设新的生活。虽然生活过的不错了,但她每天思念自己的家乡,思念母亲,她说如果让她带走儿子,如果她在外面能找到工作,她还是愿意离开这里。这篇文章我主要想探讨是什么使买卖妇女的“生意”如此兴隆,是什么使女孩们(大多是16——20岁)铤而走险?导演说:贫穷使恶全部暴露。贫穷使人们愚昧,对非法行为没有认知。这部纪录片的最后阿妈唱到:共产党领导我们六十年(2003年拍摄),我女儿闯山东(她明明知道女儿是被拐卖到山地),这句话太有批评力了。

越来越多的资料告诉我们拐卖妇女儿童时间之长,数量之多,情状之悲惨。先是一份有关拐卖妇女的书单出现,里面有《古老的罪恶》和《黑色漩涡》,有王金玲老师的几部口述实录与调查报告,有赵捷的几部有关云南地区拐卖妇女儿童的调查数据与分析,有许多地方公安打击拐卖妇女儿童的报告。

我的生活就像许多关心“铁链女”的朋友的生活一样完全停顿下来,所有时间都在关注“铁链女”事件的方方面面,我在阅读这些书籍,了解历史,掌握数据。随着阅读的展开,特别是在一个由紫大姐组织的群里,大姐在读《古老的罪恶》与《黑色漩涡》,那一幕幕人间惨剧在上演,一幕幕人间悲剧被我们知晓,当读完这两部纪实报告文学(根据徐州打击拐卖妇女公安的实例进行的写作)时,所有人都悲愤至极,大家悲愤地说这就是活生生的“悲惨世界”、“人间地狱”。

2022年2月7日,春节假期结束,第三份徐州调查公布,这一次与前两次有所不同,说杨某侠叫小花梅,是云南人,有精神病,走失,和董志民结婚等等。可是这份调查,虽然由央视客户端发布,但网民还是一致不接受。所有的网友都是侦探,因为明眼人一看“铁链女”就不是杨某侠(小花梅),而杨某侠肯定是被拐卖来的妇女。舆情汹汹,我所在的七个群都在谈着自己收集的资料以及根据这些资料所进行的判断。有关此事件的公号文章越来越多,大家的关注度越来越高,大家的情绪也越来越激愤,有关统计说有关“铁链女”的微博点击已达60亿,加上公号关注和朋友圈的关注有人说关注已达100亿。此时国外多数国家也报道了此事件,“铁链女”事件已成了国内外关注的热点。

2022年2月9日我写作了有关“铁链女”的第三篇公号文章“为什么亿万网民呼吁,‘八孩母亲’受难的事实得不到公正呈现”,在这篇文章里我写道:对买卖妇女的刑期过短,由于观念的原因对拐卖妇女恶行有法不执行,指出:上两篇文章主要从文化、传统、经济、观念分析村民的无知、愚昧、野蛮,没有道德、没有良知,但这次我要把批驳与质疑的顺序颠倒过来:正是行政管理与司法公安等公权力的不作为助长了买方的作恶,助长了拐卖的猖獗。随着读书的深入,基层公权力的不作为,从村干部、镇干部到县干部的不作为,才是买卖妇女如此猖獗的真正原因,作恶没有约束恶当然大行其道,买卖妇女有暴利当然人贩子乐此不彼。最后我指出:不改变将男人传宗接代的需求看得高于妇女人权的观念,拐卖妇女恶行就不可能禁止。

2月17日,我们公号发出宋美娅女士的文章“江苏成立丰县‘铁链女’事件调查组,砸碎狗链还远吗?”她在这篇文章里主要质疑了公安不作为的事实,结果这篇文章被删,我们第二天修改后又发出来,阅读量高达8000多。

2月16日,在政府对“铁链女”事件态度并不明朗的情况下,我和好友律师李毅、陈历杰,在陈历杰的视频公号上做了有关“铁链女”的视频对谈,当时很少有视频公号专门谈论这个话题的,我们冒着封杀视频公号和“谈话”的危险做了这件有意义的事情。

2022年2月20日,我在阅读了能找到的所有拐卖妇女的主要书籍之后,写作了“骇人的数字:被拐卖的妇女及悲催的命运”。这时徐州已出了四次权威公布,但网友全不买账,2022年2月17日,江苏省委省政府成立了调查组,大家一半期待一半不再相信他们,拭目以待。我用了有关书籍与文章中专家们的调查数据说明:拐卖妇女的数据庞大到你不敢说出这个大约数据,但不说出大家都能估摸出,保守估计有上百万的妇女被拐卖,她们生活在苦难中,她们曾经经受了拐卖、强暴、强奸、拘禁、虐待、暴力、限制人身自由种种的对待,这是一个触目惊心的数据,这是一个巨大的社会问题,呼吁此事政府不能不了了之,要救出仍被囚禁的妇女,解救不愿意生活在被拐卖地的妇女,我们要看到政府的行动。

但最后尘埃落定的江苏省委省政府的调查(2月23日江苏省委省政府调查组发布第五次通报)又是瞒天过海,这次大家已经不再期待,你说你的,我相信我的。

后来我们公众号在3月12日又发了“一个逃跑成功的被拐卖女孩”(高富强文)的故事,我们在这篇文章的编辑按中希望有知道被拐卖妇女事实的网友为我们提供他们知道的拐卖故事。希望继续关注此事件。

3月19日我又写作了“徐州丰县妇联办‘女德班’”?的文章揭露丰县妇联办“女德班”的事实与徐州办国学班其实贩卖的都是《女诫》这些奴颜卑屈思想的事实,说明这里干部的观念思想的落后也是导致这里被拐卖妇女无人帮助的原因,因为这里的干部觉得女人不就是嫁人、生孩子吗?女人结婚后就是要顺从家庭和丈夫,所以她们认为买卖妇女也没有什么大了不得的。

自2022年2月1日至3月19日我们公号共发表有关为“铁链女”呼吁的文章10篇。

3月24日俄罗斯在乌克兰开战,网民的关注点转移,但一些执着的网民始终不放弃对“铁链女”事件处理的问责,直到今天(2022年3月22日),仍有公号文章(“徐州铁链女事件,就这样结束了吗?”)关注此事。

 

这次有关“铁链女”事件,网民关注达100亿之多,创下网民关注社会热点的新高。全国网民在监督江苏徐州丰县处理“铁链女”事件相的公正性与真实性,这是中国近七十年的历史上从未发生过的事情,公民通过网络发声监督公权力。

这次的网上公民参政演练,网民众多,各行各业,这次大家少有的意见相同,主要原因是因为这件事超出了所有人能接受的范围,跌破了底线,连胡锡进也说了不少人话,透漏了不少有益的信息,促进了对徐州的问责。

最初写文章和在群里说话,大家还是很谨慎的。我自己身为女权主义者,虽然有恐惧,但也抱着豁出去的态度一定要发声,《古老的罪恶》、《黑色漩涡》和《盲山》等文学艺术作品反映出的被拐卖妇女惨不忍睹的生活,让我觉得如果我不发声就不配为人。

但最开始我自己的写作也是谨小慎微的,主要从历史、文化、民族性、贫穷等角度切入进行言说。因为过去当地政府和宣传部门对曝出的损害百姓权益的社会热点都是采取掩盖的态度,所谓家丑不可外扬。这次舆论上到底能说到什么程度大家也不清楚,但奇怪的是这次在宣传口上并没有像过去那样一刀切地禁止发声,而是一直让说,但却有标准,有边界,只能说:这是地方上的事情,拐卖妇女是过去发生的事情。只能说基层警察不作为,不能说警察不作为。质疑声只能针对徐州和丰县,不能再往上推,上头是对的,只是下头执行不力。

我也是到了写作第三篇公号文章的时候才敢问责行政与公检法,当然是地方行政与公检法。

我知道有一位公号写手因为用了“性奴”这个词,不仅文章被删除,还被“谈话”,她在公号上写到:她不仅被喝茶,她的父母也被公安打扰,令她不得不宣布停止对这件事情的写作言说(她一共写作了20篇文章)。大家都知道,这之前最初为“铁链女”发声的地方政协代表、作家被警察“关照”,后来都声明不再发声了。

“铁链女”事件的中期,清华学生联署,被叫停。紫大姐在群内的联署人数达一千多人(社会大众),名单还被外媒报道,联署成功,但大姐被两次喝茶。

我所在的五个知识分子群都非常活跃,说的话都非常大胆。这些群人数都在一百多人。五个群都被封过,封了又建,建了又封,但一直说话很大胆。所以当我得知有些行业群内不敢发有关“铁链女”的文章时,我确实不了解这种情况。但我也知道有公职的没有一个人转发文章。

我所在的知识分子群,在17年有关米兔的风潮中,群内的大多数男性知识分子反对米兔运动,而且是激烈反对。群内的大多数女性赞成米兔运动,大声质问那些激烈反对的人。

3月4日是遇罗克遇害52周年,紫大姐在微信群举行了纪念遇罗克的活动,活动在半中间被封群中断。大姐被两次喝茶,继续问她有关“铁链女”署名的人都是些什么人?大姐说不知道,都是网友,不知道真实情况。

大姐被喝茶后两三天,一个58岁的大姐可能因为转发不让转发的文章或文字被喝茶,警察去她儿子的单位找她儿子,让儿子劝阻母亲,结果儿子单位竟然把儿子给开除了。这位天津女士的丈夫和儿子痛打这位女士,女士大约伤心儿子竟然大打出手,跳楼自杀了。

这件事震撼了紫大姐和群内(读书群)的群友,大姐很伤感,因为大姐在两年前也因为传播真相被单位停发工资,丈夫与她离婚。

有关“铁链女”事件,许多左粉说这种事情那里都有,只是少数情况,而且是过去的情况,被搞的这么热,是因为境外势力所为。但奇怪的是胡锡进这次没有这么说,反而还对丰县提出了许多条质疑。

直到3月12日,一个叫从黄昏到黎明2019的女性还在写有关“铁链女”事件的事情,她说她有关此事写了50篇,被“谈话”,被删文都经历过。

另有一位32岁的女性何思云,写了一篇文章“何思云|被训诫调查后我放弃了,请原谅我的懦弱”,文章说她写了一篇“何思云|在现代性奴前,没人有脸过三八妇女节”的文章,接到南宁警方的教育电话,吩咐她谨言慎行,第二天9日南宁市场监督局的几个人来到她父母的家中,说过来核查。她说她有关“铁链女”写了20篇文章,现代决意不再写了。不想让父母的晚年过得担惊受怕。

“铁链女”曝出后不久,大约是十天左右,有文章讨论怎样救治有精神分裂症疾病的被拐卖妇女。有朋友担心这类女性的生存说:我们解救出她们之后,她们怎么办?谁来照料她们的生活。

我认为国家应该成立各种救助机构帮助这些人,但是在目前没有民间组织参与的当下靠政府,大家似乎信心不足。

有趣的是在一个作家朋友群,严歌苓也在这个群,严歌苓说她要给这位“铁链女”母亲五万元补牙,五万不够可以再加,这个群有人说如果需要捐款救助这个可怜的女人,大家都愿意捐。严歌苓因为写了“母亲啊,母亲”,被封杀,她在百度的介绍被删除。在另一个朋友群(知识分子群),大家也纷纷说解救出“铁链女”后,没有必要担心她的生活,全国网民给她捐款,保证她一辈子的生存。

值得注意的一个现象是,网上传播的文章,大都是“从黄昏到黎明”和何思云这类作者的文章,他们是谁?都没有人知道,真正的大V并没有多少人为“铁链女”著文。

关注此事件的人有三类,一是无法忍受现代文明社会妇女竟然受如此的虐待、性暴力、拘禁(女性为多);第二种是除关心女性命运和权利外,平时常常问责公权力的人:第三种并不一定关心女性命运与权利,但对公权力的无耻忍无可忍。

“铁链女”事件引起共情还是因为关注者不能接受现代社会一个人的尊严和自由受到如此程度的践踏,公权力的不作为是造成被拐卖妇女被拐卖和长期受奴役的主要原因,所以关注者联想到如果自己落入类似的悲惨命运一样得不到救助,因而惺惺相惜。

在这场全国网民对决地方行政的舆情战中,已经很难分清网民的身份,这是一场正义一方对决反方的舆情战。

我所在的这些群人数加起来有1000人(其中600人属于知名人士),参与署名的反而是社会各界群。在这些群里大家在微博上和群里发言的多,真正公号写文的人并不多,但转发踊跃。正因为如此,一个艺术家群的群主为群里专门写公号文的作者发红包以示尊重与鼓励,虽然只是群友的友谊和美意,这个有趣的插曲也值得记上一笔。在这次“铁链中”事件中所有发文的公民都值得尊重,特别是那些发文20篇之上,被喝茶、被警告的网民,你们是优秀公民。

 “铁链女”事件不仅仅是有关妇女的事情,是所有公民的事情。这是一次公民对人权、自由、尊严、法律、国家治理和女性的权益(女性被尊重)的讨论与言说,这是一次难得的人类的另一半需要尊重的话题的被高度关注,这次事件将被作为社会进步的重要转折点载入中国的当代史,这件事件的意义或许更深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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