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宇翔转自博讯网
“走,跟着毛泽东走!我们要的是民主和自由,不能把生命当粪土……” (博讯 boxun.com)
唱着这首歌去迎接解放军进城,唱着这首歌闹翻身组织工会,唱着这首歌走进中共成都市委干训斑,唱着这首歌穿上灰制服、背着草帽,下到农村搞土地改革,唱着这首歌……
那时一唱这首歌就热血沸腾,心雄万里,思绪翻飞,冲锋陷阵,死而无怨!
人活理想树活皮。
仅管黄发垂髫的少年,还不懂得“民主自由”的涵义,但觉得那是个好东西。要不然千千万万青年为什么舍命跟着毛泽东、共产党走,要不然“小米加步枪”的解放军,何以打得“武装到牙齿”的国民党军狼狈逃窜,要不然共产党何以夺得政权……要不然,要不然,一千个要不然!
虽然,岁月流逝了六十年,这首歌仍然记得,有时在深夜也轻轻地哼一哼,但难言的悸痛在心里阵阵涌起,有种无可明状的受骗感觉。我们跟着毛泽东走,到底得到的是什么?不是民主,不是自由,是专横,是残暴,是无穷无尽的灾难!我们中不少人就为一句话,一个字,失去了二十多年的自由,有的还失去了生命。
五天前林希翎难友从法国巴黎打来电话:铁流呀我快死了,我好想把骨灰埋葬在故土哟,可不行呀!他们不要我回国,你们在国内能不能帮我呼吁一下?
我沉默,我无语,我向谁呼吁去?那里有管道啊!报纸不登,电台不播,权者不理,官者不问,可我怕伤害她最后一丝情感,不迭地说:我们呼吁,我们呼吁……
尘海茫茫,到处是一遍瑟瑟无情的冷风。
今天上午收到朋友唁电:中国最后一位没有改正著名右派、甲子中国英勇的民主前驱、新五四——五一九运动杰出的战士、毛泽东钦定的1957学生右派领袖、旅法华人林希翎女士于今天北京时间15时在法国Saint Camille医院去世,享年74岁。据林希翎的儿子讲,是血癌和气管方面的疾病最终夺去了她的生命。
我半天无语,久久地望着电脑屏幕,想着当年“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的林希翎,他的讲演气贯长虹,掷地有声,曾是一代人的偶像,而今“零落成泥辗着尘”,不但香不故,连把骨灰葬在家山的权利也没有。
《百科全书》上是这样介绍她的:
林希翎(1935—2009 ),原名程海果,1935年出生,浙江温岭人。1949年考入温岭中学高中部。同年年夏参加了解放军第二十五军,曾任师文工队员。五十年代前期转业到中国人民大学法律系学习。曾被当时担任共青团中央书记的胡耀邦同志誉为“最勇敢最有才华的女青年”。可是她却“不守本分”,从当时文坛几个“热点人物”林默涵、李希凡和蓝翎三人姓名中各取一字,合成“林希翎”三字,为笔名,发表了一系列文学论文,引起争论并受到批评,她不服,进行反驳。
1957年开始“大鸣大放”时,她在人民大学和北京大学连续发表了几次“惊世骇俗”的演说,从而“一鸣惊人”,一度被誉为“勇敢的化身”、“带刺的玫瑰”。随之而来的反右运动中,她遭到全面批判,成了“学生大右派”、“反党急先锋”和“戴着天使面具的魔鬼”等等。
由于她“顽固抗拒”,被定成“极右分子”,列为所谓“六大右派”之一,开除学籍,留校监督劳动改造,时身体孱弱,有严重的气喘病,天气一冷便苦不堪言。文革时期又被作为“反革命”逮捕判刑入狱。其本人从此在社会生活和新闻媒介中完全消失。直至1973年经毛泽东主席亲自关心过问才得出狱。
1983年,当林希翎获准合家定居香港时,西方世界为之一震,海外侨胞也认为这是邓小平领导的党中央的一种崭新的政治风度,一种出于自信的表现。仿佛是一件稀世古董的“出口”,在西方掀起了一股“林希翎热”,法国、美国都争相向她伸出了手,台湾也向她发出了邀请。她与丈夫离了婚,便带着两个孩子到了法国,进了法国社会科学院高等研究院,任法国“中国和平统一促进会”顾问。
2002年9月26日朱镕基总理访法,林以旅法华侨华人代表身份受到接见并在《欧洲时报》发表祝词以贺朱镕基总理访法圆满成功。
林希翎为纪念胡耀邦逝世20周年撰联。
林希翎,她爱这个国家,而这个国家不爱她。我们何尝又不是这样呢?虽然“改正”了,可工资一分不补,几十年受苦、受累、受压、受凌,不说赔索,连一句欠意的话也没有。到应了六十年那首歌的歌词,“不能把生命当粪土”,可我们五十多万右派的生命就是粪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