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宇翔转自博讯网
随着电脑汉字输入的成功,简化字和繁体字输入电脑的速度一样快,所有的输入方法跟笔画的多少完全无关。“简化字比繁体容易学、容易记”的说法也是过去宣传中的“想当然”,是未经科学论证的多年误区。认知心理学确认,大脑接受视觉形象是同时瞬间完成的。具体到汉字的认知,大脑也不是一笔一划地接受汉字信息,而是将汉字作为一个整体的视觉形象来接受的。而且从心理模块理论出发,对于一个进入汉字学习阶段的人来说,记忆一个言字旁跟记忆一个簡化偏旁“讠”,都是记忆一个记忆单元,所消耗的精力和时间是一样的。北京语言大学对外汉语教学中心的江新博士2005年在德国美茵茨大学宣读了研究论文《针对西方汉语学习者:认读分流,多认少写》,列举了汉字认知心理实验的例证,无意中证实了认读与汉字笔画数量无关的重要规律。有的实验甚至表明,北京郊区的低年级儿童反而对一些实验中出现的繁体字更容易记认。还有许多国内教育工作者和心理学工作者都进行了认知实验,很多实验证明,即使开始学习汉字时存在笔画多难学的情况,随着对汉字偏旁的熟悉,笔画多少也不再发生影响。也就是说,将常用偏旁(车马言门鸟)简化毫无意义。五十年的两岸三地汉字教学实际上是一场大规模的概率对比。对比的结果,大陆青少年接触古典文化的能力低于港台青少年,大陆使用简化汉字教学也无法缩短小学的识字教学时间,小学学制依然是六年。汉字简化得不偿失,已经越来越成为公认的事实。(论证汉字简化得不偿失和汉字认知的误区,笔者已经完成书稿《汉字简化得不偿失》估计2007年内可以出版面世)。
2.国共两党的汉字简化运动
中国大陆的汉字简化运动是中国共产党权力意志造成的恶果。当时的企图本来是废除汉字,实行拼音化,中共中央文件1956年1月27日关于文字改革指示的附件,即《文改会和教育部致中共中央的报告》中,明确说明,“汉字改革要走世界文字共同的拼音方向,而在实现拼音化以前,必须简化汉字,以利目前的应用,同时积极进行拼音化的各项准备工作”。
简化字并非共产党所发明,历史上国共两党都曾主张汉字简化。但是国民党两次企图推行都遇到了强大的阻力,没有成功。第一次是在1935年,推行不到半年就因为戴季陶等人的坚决反对而搁寝;传说在当时的国民党中常会上,提起汉字简化的议题,戴季陶忽然当场下跪,告诫与会者,汉字乃中华民族根本,决不能轻言改革。再加上日军大兵压境,内忧外患,无暇兼顾有关的讨论,简化运动便草草收场。国民党败走台湾以后,1952年再度提起汉字简化问题。蒋介石又曾动议,旋即遇到以胡秋原为代表的反对派强烈抵制,终于再一次搁寝。三年后,大陆推行简化汉字运动,国民党当局开始将简化汉字斥为“共党阴谋”、“忘本卖国”等等。所不同者,国民党的简化动机并没有明确准备彻底废除汉字,仅仅关注能够方便书写,提高识字效率而已。又经过二十多年的观察、对照和反思,台湾教育部在陈立夫等国民党元老的主导下,于1980年推出了第三次改革,但是这次却是悄悄的改进,完全没有大肆张扬,只是出版了一本供五年级以上青少年习用的《标准行书范本》。该书罗列了四千零十个汉字的行书字体,其中包括五百八十五个与大陆简化字完全一样的行书汉字,另外还有金字旁、马字旁和鸟字旁的行书汉字共一百多个,跟大陆简化字稍有不同,相当近似。这些简化字实际上本来就是海峡两岸历史上早就存在的民间书写俗体字。这些字体不作为书刊、文件的正式书体,而是作为民间的快速书写体。又一个二十多年过去了,台湾的各阶层人民平时阅读的都是正体的传统汉字,书写时可以使用标准行书范本中的那些简化书写体,还可以无师自通地写一些类推简化书写体。识繁写简的情况已经在台湾蔚成风气。台湾的这场静悄悄的改革,解决了一个重大的实践问题,它证明汉字其实根本不需要实行1956年那样的简化运动,只要接受简化字作为书写体,正式出版物保留传统汉字,对国家、对民众、对历史、对文化传承,都非常有利而少有弊端。世界主要的文字,英文、俄文、德文、法文无不皆有手写体。小学生启蒙以后,阅读能力打好一定基础后,就开始练习书写体。书写体也有一定规范,书法更是民族文化的一部分。民间俗体汉字本来就是历史上中国人民的创造,也是中国文化的一部分,应该批判地继承。但是中国共产党的简化运动,不顾文字发展的规律,强制废止传统正体汉字,将非正式的民间俗体升格为正式字体,劳民伤财,割断了历史,搅乱了文化秩序,造成了历史断层。汉字简化运动实质上是一个文化浅陋的武装集团在夺取政权之后,对全民族文化实行的一场强制性的媚俗整容。
有些人以为台湾知识分子写出一些汉字跟大陆简化字相似,就一厢情愿地以为“用简化字统一台湾有希望”。实际上人家是使用行书简字,那是从八十年代以来跟印刷正体并行不悖的台湾标准化行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