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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反右斗争观察:六十餘年家國——我的右派心路歷程(29)/张成觉

2019年11月17日 综合新闻 ⁄ 共 2674字 ⁄ 字号 暂无评论

黄宇翔转自博讯网

去年春夏﹐我曾題詩於寄給親友的近照後﹐名<六四感言>﹐詩曰﹕

溫飽晚年﹐平安是福。置業免談﹐書藏金屋。無緣富貴﹐有女自足。能吃能睡﹐無求無欲。

我住的是公屋﹐月租連差餉為1516元﹐粵語‘十五十六’ 。買房子這輩子是‘沒想’ 了。但‘書中自有黃金屋’ ﹐到當時為止﹐出書六本﹐自我感覺已十分良好。四個女兒﹐更自視為此生最大成就。而這一切﹐均拜返港定居所賜。

88年10月29日上午﹐我經深圳羅湖﹐回到闊別46載的香江﹐從此﹐步入後半生的黃金歲月。雖道路崎嶇﹐皆無阻於前行而漸入佳境。

當晚﹐六中老同學數人﹐在旺角某餐廳以韓國鐵板燒為我接風﹐餐畢﹐昔日同級的蔡君贈款數千元﹐並親自開車送我至港島觀龍樓柏哥處。同窗高誼﹐鼓舞我其後十六年奮鬥不懈﹐‘物質變精神’ 也。

一月後﹐得晤二戰名記者朱啟平先生﹐經其舉荐﹐至某教育基金會任職﹐取得較佳的立足點。翌年春夏之交華夏發生了一場風波﹐舉世矚目﹐我亦大受震動。後以此為背景﹐創作長篇小說<九七風雲>﹐獲香港藝術發展局資助出版。2000年﹐在‘香港筆會’ 組織的評選中﹐入選‘香港百年百強小說’ ﹐忝與<鹿鼎記>等同列﹐不無汗顏。但竊以為拙作亦算一份時代的記錄﹐未必全無價值也。

91年乃我創作生涯中光輝的一年。台灣行政院新聞局頒授‘八十年優良電影劇本獎’ 給我﹐得獎作品為我自行改編的<西域恩仇記>。除獎金20萬新台幣﹐折合7500美元﹐及一座獎牌外﹐還為我出版單行本﹐印刷精美﹐大方悅目。惜乎十餘年間均無法落實拍攝﹐儘管評語稱‘是個可拍性高﹑娛樂性也高的電影劇本’ 。前幾年曾一度獲著名導演吳天明青睞﹐其工作室並編製計劃及預算﹐但1800萬元人民幣的投資﹐迄無頭緒。電影被稱為‘遺憾的藝術’ ﹐我的劇本上不了銀幕或熒屏﹐則屬藝術的遺憾。

同年我的散文<心祭>獲<星島日報>﹑<星島晚報>徵文公開組冠軍﹐獎金5000元﹐使我得以首次登上飛機﹐‘青雲直上’ ﹐橫跨大洋﹐到夏威夷探望長女﹐她正在那裡留學。

眼界大開

 那次外遊﹐使我眼界大開。所見聲色犬馬﹐如詩似畫﹐猶如天堂。後來我在<新疆回憶錄>的<引子>中寫道﹕



‘一九九一十一月下旬﹐也就是珍珠港事變五十週年前夕﹐我來到了這個歷史事件的發生地---位於太平洋中部的瓦胡島南端檀香山市郊的美麗港灣。

 經過半個世紀的風雲變幻﹐當年的硝煙早已散盡。藍天白雲下粼粼的碧波是那樣溫柔恬靜﹐港灣中央的福特島樹木蔥籠﹐從對岸望去宛若一處景色宜人的渡假村﹐誰也難以想像那裡曾經遭受過日軍猛烈的轟炸而成為一片火海。而在十幾公里外的市區東部的鑽石山麓﹐那金黃色的威基基海灘更是四季遊客不斷﹐其中不乏黑頭髮黃皮膚的大和民族子孫﹐他們同金髮碧眼的白人﹑黑髮棕膚的土人摩肩接踵﹐和睦相處﹐一起沐浴著此地溫煦的陽光﹐沉醉於眼前美不勝收的迷人景象﹕綠色的棕櫚﹑繽紛的游艇﹑無邊的大海﹑遠去的白帆﹐身手矯健的弄潮兒腳踏沖浪板騰挪跌宕﹐英姿颯爽﹐令人血脈賁張。。。

 干戈玉帛﹐滄海桑田﹐使我浮想聯翩。。。

 當我夜間躺在威基基一家四星酒店的席夢思床墊上﹐感受著冷氣機送出的陣陣清涼時﹐竟久久無法安然入夢﹐那情形就有點類乎法國文豪雨果的名著<悲慘世界>中的主人公若望。法爾強(一譯尚萬近) ﹐當他蒙受十九年的縲紲之災獲得自由之後﹐頭一晚躺在卞福汝主教家那並不奢華但卻頗為舒適的客房中﹐強烈的生活反差所導致的興奮難以抑制。一幕幕不堪回首的圖景在我的腦海中翻騰﹐促使我決意握管為文﹐陸續寫下這些如骨骾在喉不吐不快的往事。’



這種思想活動﹐大陸稱之為‘憶苦思甜’ 。不過﹐我所憶之苦﹐頗異於當局的意圖。存在決定意識﹐自身經歷只能讓我作如此想。其後每次外遊﹐均有同樣感觸。

1993年我參加康泰豪華團﹐首次暢遊歐陸﹐十一天中行經德國﹑瑞士﹑列支登士敦﹑奧地利﹑意大利﹑梵蒂岡﹑摩納哥和法國﹐路過倫敦﹐所見所聞﹐概括言之一句話﹕人生在世﹐可以活得更豐富多采。當然﹐需要為此付出努力﹐並且要掌握好機遇。

把握機遇

我返港後機遇不少。以文學創作而言﹐<新晚報>副刊陳雄邦先生﹑<香港聯合報>負責人薛興國先生﹐還有<快報>梁有好小姐﹐先後讓我寫專欄。<新報>吳偉華先生也一再推介拙作。香港藝術發展局幾次資助我創作及出書﹐我都竭己所能﹐力求做到最好。

自89年2月21日稿件首次於<新晚報>見報﹐至96年中﹐我共發表專欄文章千餘篇﹐這除了精神上的巨大鼓舞﹐在經濟上對於我也是莫大的支持﹐尤其是我94年6月底離職之後﹐那是我一家六口經濟來源的重要組成部分。

後來我擔任中文和普通話導師﹐十餘年間亦迭逢福星。其中曼儀小姐熱情相助﹐使我在幾家大機構包括跨國公司中任教﹐前後長達8年﹔文友宋小姐和我們校友會會長陳教授﹐均曾一再大力舉荐﹐我得以在多個政府部門授課﹐保證了生活無虞。

此期間﹐我努力自我增值﹐不斷充實自己﹐爭取與時俱進﹐獲得一定成效。例如我曾以英語教授兩名韓國少年﹐使之趕上在英資國際學校所學普通話課程﹐便是個成功的嘗試。

1996年夏﹐我曾寫下<我的願望>五項﹐作為奮鬥目標。到2002年大多圓滿實現。其中包括﹕三女﹑幼女兩人﹐分別在美﹑英完成大學本科學業﹔出版<新疆回憶錄>﹐以及<香江談藝錄>續篇。<香>為文藝隨筆集﹐收入在港專欄文章60餘篇﹐92年由廣州花城出版社出版﹐曾獲秦牧稱許。其續篇命名為<金庸能的諾貝爾獎嗎﹖>﹐98年9月由藝術發展局資助出版。另一項願望是提高日用英語聽說能力﹐亦有所進展﹐但仍未如理想。再一項是將所撰電影劇本<昨夜夢魂中>﹐改寫為長篇小說出版﹐此一計劃已作修改﹐本書完成並付梓之日﹐便是計劃實現之時。由此看來﹐可望如願以嘗。

將近十六年前的五。四﹐亦適逢法國大革命200週年﹐我在<大公報>發表文章﹐談自由平等﹐引用諾貝爾獎獲得者﹑美國經濟學家弗里曼所言﹕平等就是機會均等﹐所有人可以在同一起跑線上出發。我覺得﹐這正是香港作為自由世界一部分的最可貴之處。本港多次被評為全球經濟自由度最高的地方﹐表明了市民的個人發展相對來說阻力較少。

我返港逾十六年﹐所遇所見所聞自屬一言難盡﹐但我卻不打算在此逐一詳細道來﹐這一方面是因為﹐我的小說<九七風雲>寫了88年至96年的事﹐其中紀實性成分頗多﹐不擬重複﹔另一方面是因為﹐香港實行法治﹐社會井然有序﹐人們大體可以按照各自的願望﹐覓得合適的工作﹐安排自己的生活﹐包括子女的學習。這就異於另一種社會下的平民百姓。如上所述﹐我的合理願望幾乎都能實現﹐只要‘按既定方針辦’ 就可以了。這樣記錄下來﹐也就平平無奇。所以﹐我的回憶也暫且告一段落﹐尚未談及的若干經歷﹐凡具可讀性者將另文補充﹐茲不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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