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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不公正问题观察:赵连海案再掀起中国司法不公的关注

2019年05月22日 综合新闻 ⁄ 共 2756字 ⁄ 字号 暂无评论

王春环转自自由亚洲

为儿子及其他毒奶粉受害孩童呼冤,向政府追究责任的结石宝宝家长同盟召集人赵连海,被扣留一年之后,于去年十一月十日,被北京大兴区法院闭门聆讯裁定寻衅滋事罪名成立,判囚两年半。审判结果立即在海内外引起极大回响,不少人指责中国是没有法治的国家,连带过去被政敌讥讽为橡皮图章的香港区人大代表及政协委员,有部份人亦高调质疑审判结果的公正性。之后事件峰回路转,官方媒体突报道赵连海放弃上诉,并向法院申请保外就医,正当公众猜测赵连海的行踪时,他的两位前律师,上周五同时收到赵连海的电话,表示已在周二获释,目前在医院疗病,更表示暂时不想与外人见面及接受传媒访问,两位律师都认为,赵连海似有难言之隐。

律师指赵连海的个人意愿是想事件淡化,不希望与官方的予盾激化。不过,赵连海事件再次掀起国际社会对中国法治精神的猛烈批评。在法院审判后即时为赵连海发声的香港区政协委员刘梦熊,已经以个人名义致函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及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提出对今次审判的关注。

令刘梦熊关注是中国共产党执政已六十一年,但仍然停滞于人治而不是法治。

「共产党执政六十一年,由革命党变成今天的执政党,既是这样,就应该由人治过渡到法治,法治则讲求目标正义及程序正义,那六宗罪根本就证明大兴区法院根本就有法不依,视法律如无物,将法律的规定践踏在脚下。」

他指,北京大兴区法院处理赵连海案时犯下了六宗罪,当中包括逾期羁押、秘密审讯、拖延裁决、褫夺上诉权、阻止当事人跟代表律师会面等。所有问题,法院全部没有依照中国法律的规定而行。

刘梦熊认为法院最后让赵连海释放是迫于情势,并非是他们知错。

「完全是知错,改错,不认错的做法,迫于舆论的压力及关注,所以,将他由监仓交出来。」

他分析,中国司法不独立源于中国的法院听命于党的政法委,另方面,法院的资源命脉由受制于地方政府的资源分配,地方政府的财政收入由涉及当地的经济发展状况,因此,出现一环扣一环,利益链的上端是官商勾结,下端则是官官相卫,故此,用司法腐败掩盖行政腐败,以维稳压倒维权。

部份赵连海的支持者在法院外举牌抗议司法不公。(相片由网友/推友老虎庙提供)
部份赵连海的支持者在法院外举牌抗议司法不公。(相片由网友/推友老虎庙提供) Photo: RFA

其实,中国司法不公,有法不依的问题,早已存在已久。不少律师尤其是维权律师在处理案件时,寻常地遇上各式各样的阻挠,包括公安不准律师跟当事人会面、查阅与案情有关的文件时,又被公安在没有任何解释下阻止,即使律师为委托人四出搜集证据,也会被公安以《刑事法》第三零六条诬陷,指控制造伪证。

这些都叫律师在执行职务时,遇到的不必要滋扰。但是,即使律师个人也会有很多制肘。中国维权律师关注组秘书潘嘉伟指,维权律师经常遇到的困难就是年检,每年他们都会担心自己的律师执照会因做一些政府不喜欢的个案而遭当局无理取消,一直协助弱势社群打官司的维权律师江天勇,他的执照便已被取消。

潘嘉伟指,律师面对的另一种压力是来自律师事务所。

「倘若律师要处理这案件时,司法部门很多时都会警告他们,要考虑该名律师是否仍然要在事务所里继续工作,又会否影响事务所通过年检的问题。」

其实,共产党早已察觉维权律师的涌现,所以,约一年前左右,共产党已于律师事务所内安排一些党组织的联系,目的就是有助党知晓律师事务所内的一举一动。

在大陆的律师不能全无顾忌地为受托人据理力争,争取公正的裁决;而原本手执公义权仗的法官,却同样无法凭良知对案件作出独立裁判。

服刑中的四川作家谭作人,是另一宗同样揭示司法不独立的明显个案,谭作人代表律师浦志强指,现时中国司法不公最大的根源,是法官受制于一种私利控制或某种心态的干扰。

浦志强指,中国的法官根本没有独立的地位,他们愿意听从利益,只要领导说了,只要政法委决定了,他们无法,亦不去想方设法让公义彰显,而是完成上级的使命。他更道出一个「我不是当家」的经历,清晰展示现时中国法官的心态。

「从这两年我跟法院打交道包括代表受托人,其中一个案里有法官跟我说:「我不是当家」什么呢?就是说了不算。你跟他说没有用。跟警察说,他们也说他们当不了家,上级要他们怎样就怎样。」

法官要听命的就是直接管辖他们的政法委,不过,也有法院尝试突破,可是,法官最终亦独力难支。

《中国青年报》去年八月一日的报道指,陕西最高法院就一宗矿权紏纷案作二审时,突然接到一封来自「陕西省政府」的秘函,信中对最高法院给予数点意见及请求说「如果维持省高级人民法院的判决,将会产生一系列严重后果,...对陕西的稳定和发展大局带来较大的消极影响」。报道指,该信是由国土资源部撰写。

事件涉及一宗矿场合伙人指控国土资源部官商勾结,令自己的矿场竟无故下突然变成另一人持有的民事官司,在一、二审时,法院都判定国土资源部胜诉,两年后,中院院长突然要求重审,国土资源部提出反对,但是,法官驳回,正当重案在排期重审之际,国土资源部突然安排「协调会」,安排矿场合伙人外,更有驳回国土资源部反对重审申请的法官在内,最后,法官的立场跟国土资源部一致,劝矿场合伙人接受经济赔偿,跟国土资源部庭外和解。

赵连海的儿子在法院门外手持写著"我爱爸爸"的纸牌抗议。(相片由网友/推友老虎庙提供)
赵连海的儿子在法院门外手持写著"我爱爸爸"的纸牌抗议。(相片由网友/推友老虎庙提供) Photo: RFA

中国法律学者王友金更指,现时中国的法官很多都不是法律专业受训,数年前曾倡议的法官专业法已成为昔日黄花。他更谓,过去一度朝著司法独立的方向发展的步伐,早已停滞,更有大倒退的现象。

「但是,近年间,中国司法改革已经大倒退,以前主张的学者努力建立的比较正规的制度,慢慢被一批极左的领导人夺权。」

他指,寄望中国能够有司法独立是很渺茫的事,因为中国的体制就是一党专政,根本没有可能有三权分立可言。

司法部部长吴爱英较早时的一番话,也许曲线引证王友金的评估。吴爱英谓,要加强律师的教育管理,切实做好律师代理敏感案和群体性事件的指导工作,教育引导广大律师讲政治,顾大局等。
面对香港人大及政协先后对中国的司法制度表示关注,更说会于明年两会时作出呈请提案,在囚北京维权人士胡佳的妻子曾金燕坦言不敢乐观。

「我是比较悲观的,你看维基解密当中一封密件就说中国当局现在重要事情的决策,并不是考虑民生福利等,就是各个把持各个领域利益的集团做决策。做决策的方针第二个就是保证先有利益者往后不会受到清算,如果是这样一个权利结构体系,这样的一个决策机制,你觉得中国有希望吗?」

律师浦志强亦认为,事情无可能很快会有结果。但是,他对于有港区的人大及政协表示关注,认为是好事。

「是需要大家持之以恒的追求、争取及推动,用正当程序,通过法治的途径及用任何方式表达自己的意愿,我认为都不是徒劳的。」

香港区政协委员刘梦熊表示,会重新整理赵连海的案情,然后,致函予中国领导人;至于,在三月两会前,他会否就中国司法不独立作出提案呈请,他说,没有人跟他一起联署,他会自己单独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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