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宇翔转自博讯网
作者:申渊
记得2002年8月号《开放》杂志发表本人拙作《偌大中国只有一个时间》,金钟先生加上一段热情洋溢的按语,按语最后说:“、、、、、、中国的时间问题在全球独此一家,我以为充分反映文化和体制的落后,印证五四时代‘科学与民主’ 口号对中国仍是一个伟大的真理。但是改革开放二十余年,在智者辈出的大陆论坛上,竟无人关注这个基本的科学问题,实在令人大惑不解。”在中共统治下的大陆中国,受到轻视而令人大惑不解的基本科学问题何其多也,心理学也是其中之一。
心理学是研究人类心理状态的科学
我在晚年研究五七学,在接触的右一代、右二代甚至右三代中,许多人具有明显的心理障碍,那是阶级斗争留下的后遗症。风烛残年的老人家,难得见面,一见面说不上三言两语,便为一些鸡零狗碎的小事吵得不可开交,似乎心灵上的阴影挥之不去,无处发泄。在某次茶话会上我正在发言,C先生插了句话,N先生制止他不要插话;一个要插,一个不准插,茶话会就此不欢而散。
另有一位Z先生,十多岁刚上大学便当上右派,流放新疆。他事业心强,勤奋笔耕,著作丰厚。Z先生每年周游一次欧美,却不愿出AA制的五十元茶话费;W先生待人接物神态紧张,似乎永远把精神之弦绷得紧紧的;L先生对毛泽东怀有刻骨仇恨,毎当别人提到毛泽东,便受到条件反射般的刺激,不分时间场合按捺不住跳起来咒骂一通。凡此种种,都异常于平常人心态。
在中国大陆,不少人都遭受过不同程度的阶级斗争迫害。接连不断的政治运动和长期残酷的阶级斗争给人们的心灵烙下难以抚平的创伤,造成严重的心理障碍,其中最具有代表性的是右派群体。在上世纪五十年代,中国大陆总共才有小教以上五百万知识分子,毛泽东丧心病狂把其中一百二十万打成右派、中右和拟似右派(中共官方承认的仅五十五万二千八百七十七人),同地、富、反、坏一样处于社会最低层,形成被社会边缘化的右派群体。邓小平不予平反昭雪,仅获“改正”,继续成为社会上的维稳对象。本文将探讨右派群体的病态心理,从而寻找治疗方法,以期起到抛砖引玉的作用。右派群体的心理状态,也代表中国知识分子的心理状态,乃至所有阶级斗争受害群体的心理状态。
在扭曲人性的专制社会,心理学和心理治疗被斥之为资产阶级的唯心主义,排斥在社会科学、自然科学和大学课堂之外。心理学上的问题一概用“阶级斗争” 这一帖解药对付之,造成社会性的思想和心理大混乱。
美国在独立战争、南北战争、一战、二战、韩战、越战、阿富汗和伊拉克战争后;残酷的战斗给退下战场的大兵留下深刻的精神创伤,出现异常的精神状态和行为举止。美国陆军参谋长奥迪尔诺将军宣称美国陆军、海军陆战队和特种作战指挥部联合创建“战略陆地力量处”, 加强心理作战和医治战争造成的心理创伤,成立四个心理作战大队,十二个心理战营和二十二个心理战连。奥迪尔诺将军对海外征战频率最高的美国陆军忽视“心理作战”表示不满,“重武器轻人心”忽视软作战的直接结果是“我们流了很多血,却留下许多心理创伤”。 他推崇《孙子兵法》中的“心战为上,兵战次之”。
人类心理的基本规律是人类对物质世界的一种反映形式,心理的源泉是客观,心理活动的一切内容都可以在客观现实中找到依据,形成惯性思维和本能反应。反之,脱离客观现实便会丧失人的正常心理。民主国家十分重视心理学和心理医学,欧美国家几乎在每所中小学都设有专职或兼职心理医生,随时随地医治学生的心理疾病。
中国著名心理学家王极盛教授曾调查四万名中学生,结果显示至少有32%存在轻度心理问题,3%有中度心理问题,1%有严重心理障碍。这项调查是在邓小平宣布结束阶级斗争三十多年后进行的,没有经过阶级斗争冲击的中学生尚且如此,经历过阶级斗争洗礼的老右们更不堪设想。
直到如今,中国大陆仍不重视心理学和心理医学,在强力维稳中,把维权和不同政见人士当作精神病人送进精神病院强迫治疗;反之亦有把精神病人当作健康人士宣判刑期甚至处决,歪曲和颠倒了心理学的原意,仍旧把心理学当作阶级斗争工具。
心理学是一门研究人类和动物生理现象、精神功能和行为的科学,包括理论心理学与应用心理学两大领域。心理学又派生出社会心理学、行为心理学、生理心理学、机能生理学、人本心理学、变态生理学、发展心理学、应用心理学以及政治心理学等各分支。心理学研究广泛涉及知觉、认知、情绪、人格、行为、人际和政治关系,也与家庭、教育、健康等日常生活关联。心理学一方面尝试用大脑运作来解释个体基本的行为和心理机能;同时也尝试解释心理机能在社会行为与社会动力中的角色。心理学与神经科学、医学、生物学等相关,因为这些科学所探讨的生理作用会影响个体的心智。心理学家从事的对于行为的描述、解释、预测和控制的研究,可大大提高人类生活的质量。
在毛泽东时代心理学已处于淘汰的边缘,不论过去和现在,从根本上受到忽视。人们对心理疾病麻木不仁,习以为常,对于各种异常心理现象,往往概以“阶级斗争新动向” 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