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亚杰转自”知乎专栏“
关于聂树斌案不得不说的另一种真相
2016年12月2日10时32分,最高人民法院第二巡回法庭法官胡云腾宣告聂树斌无罪——此时距聂树斌被执行死刑已经过去了整整21年。令很多人欢呼雀跃,大呼这是中国法治进步的结果。随后,河北高院在微博上向聂树斌家属致歉,“谨向聂树斌的父母及其亲属表达诚挚的歉意。” 聂树斌父亲称自己接受河北高院的道歉。 但奔走多年的72岁聂母张焕枝态度有明显的差异:在听完宣判,终于忍不住趴在桌上号啕大哭后,3次大喊“我那孩子回不来了”,“让我的孩子回来吧”! 平静下来的张焕枝第一句话说:“我等的就是这一天,我就是要这个结果。但结果再好,我的儿子回不来了,这个正义来得太迟了!”
很多人把这个概括为“正义只会迟到,不会缺席”。可真的是这样吗?
废话少说,直接看事件的经过。
很多人把这个概括为“正义只会迟到,不会缺席”。可真的是这样吗?
废话少说,直接看事件的经过。
一, 被执行死刑的聂树斌。
1974年11月6日,聂树斌出生于河北。同村乡亲的评价聂树斌是一个“腼腆怕羞的男孩”,“杀只鸡都不敢”。
1994年,聂树斌因被石家庄市公安局郊区分局民警怀疑为“石家庄西郊玉米地奸杀案”的犯罪嫌疑人被逮捕。
1995年4月25日河北省高级人民法院作出了终审判决,决定执行死刑,
1995年4月27日被执行死刑。
二、被免职的郑成月(王书金案的主办人员,道出实情的局长)
2005年1月17日,河南省抓获王书金。王书金落网后,“竹筒倒豆子”般供述了自己所犯下的6起案件,其中一起在石家庄西郊作案。王书金还带着广平警方,精确地指认了现场。
2005年,广平警方联系石家庄当地警方,迫切想把这个破案的消息告诉同行。带着王书金到了石家庄,当时找的是一个指导员。郑成月(,广平警方的负责人)一看,他桌上放着的协查函,还有河南荥阳发的协查函。郑成月想,我们发的函是到石家庄市公安局的,怎么到了他桌上?郑成月跟这位指导员说,如果你们这没有出现过凶杀案,你给我写个证明;如果有,请你把现场和调查的材料、尸检结果给我。郑成月还跟对方说,王书金就在楼下,你可以去提人,我把他给你,你问。他说,等等再说吧。郑成月说不能等等,起诉时间马上到了。他却跟我说要找我们局长。郑成月就跟他说,我就是局长,我找你们局长。他给郑成月一个他们局长的电话,但是郑成月后来打过去都不接。郑成月就知道,里面肯定有麻烦。然后,郑成月押着王书金回了广平。
“到底是王书金干的,还是聂树斌干的,只要石家庄警方提供一下案发现场的证据资料,啥都清楚了,可对方就是不给‘现场’。
2005年,当郑成月把能够支持王书金是真凶的新证据提交给河北有关方面后,没过多久,他就被免职了。
三、张焕枝(聂树斌的母亲) VS张越(河北省政法委书记)
2005年3月,时任《河南商报》代理总编辑的马云龙发表文章《一案两凶,谁是真凶》。聂树斌的母亲张焕枝申诉,
2005年到2007年两年间,河北高院一直不接受张焕枝的申诉状,理由是缺少判决书,没有判决书拒不受理。
2007年3月12日一审时,王书金意欲主动供述玉米地案,但被法官以“与指控无关”打断,公诉方以“查无实据”驳回。河北省邯郸市中级人民法院作出一审判决,判处王书金死刑。王书金以“检方未起诉石家庄西郊女工强奸杀人案”为由上诉。他表示:“我不能让别人背黑锅,是我杀的就是我杀的。”
2007年7月,张焕枝直接拿着判决书前往北京最高法院。最高法院接受了张焕枝的申诉,
2007年11月回函发回河北高院。当时的河北省政法委组成工作组,重新调查聂树斌案,承诺争取一个月后召开新闻发布会,向全国媒体报告。
2007.12———2008.01,张越由公安部调任河北省公安厅党委书记,聂树斌案从此没了下文。聂树斌案从此没了下文。聂树斌案从此没了下文。聂树斌案从此没了下文。聂树斌案从此没了下文。七年间,河北高院对聂案的复查,纹丝未动,聂母张焕枝曾经一个月跑几十次法院,却得不到任何消息。
2008.01———2008.06,张越任河北省长助理,省公安厅厅长、党委书记,聂树斌案没有下文
2008.06———2008.12,张越任河北省委政法委书记,省公安厅厅长、党委书记,有媒体报道,省政法委书记亲自坐镇三天,指挥“真凶”王书金翻供,还在开庭前进行“模拟审判”聂树斌案仍没有下文。
2008.12———2013.08,张越任河北省委常委、政法委书记,省公安厅厅长、党委书记(2009.03副总警监)聂树斌案没有下文
2013.08———2014.04,张越任河北省委常委、政法委书记,省公安厅党委,聂树斌案没有下文。
二审前,张越曾亲自坐镇邯郸三天,场外“指导”王书金翻供,开庭前,看守所内还曾对王书金进行“模拟审判”,教他以新供词串词。二审期间,河北政法委的一个工作组介入该案核查,劝王书金“别蹚聂树斌案的浑水”,并许诺如果王不承认石家庄市西郊玉米地强奸杀人案是他所为,就给王书金的同居女友和孩子办低保。遭到拒绝后,工作组人员竟对王书金进行了刑讯逼供。用王书金的话说,“照死里打”。最后他撑不住了,“你们叫我说什么我就说什么”。
2013年6月25日二审,在二审中王书金继续坚称石家庄西郊玉米地强奸杀人是自己所为。这就出现了中国司法史上“绝无仅有”的控辩双方“角色大互换”:控方拼命辩称当事人并非真凶,而被告律师极力证明自己的当事人就是真凶。
2013年9月,河北省高级人民法院二审裁定维持原判,并对王书金供述的石家庄西郊强奸杀人事实不予认定。
2014.04———2015.01,张越任河北省委常委、政法委书记,省公安厅党委书记,省法学会会长。聂树斌案没有下文
在张越调任河北后的七年复查过程,河北高院迟迟没有结果。
2015.01———2016.04,张越任河北省委常委、政法委书记,省法学会会长[5]
2014年12月最高法指令山东高院对聂案异地再审。此后复查四度延期,
2015年4月30日央视《焦点访谈》节目聚焦聂案听证会。在马云龙看来,节目倾向性非常明显,“替河北说话”,否认聂树斌被冤判。节目中,中国政法大学的法学教授洪道德表示,聂案关于犯罪工具、犯罪过程和现场发现的情况高度吻合。情况对河北政法系统特别有利。
2015年7月24日,河北省委书记、省人大常委会主任周本顺涉嫌严重违纪违法,接受组织调查。
2015年7月28日,河北省委书记、省人大常委会主任周本顺涉嫌严重违纪违法,中央已决定免去其领导职务,现正在按程序办理。
2015年9月16日,山东省高院宣布再次延长聂树斌案复查期限3个月。
2016年4月16日,中央纪委宣布河北省政法委书记张越落马。
2016年6月上旬,最高法院的法官就把再审决定书送到了聂树斌母亲的手里。
四、恐惧OR庆祝
一个经案件的真凶王者归来,上到最高法,中央媒体,下到普通民众都广泛关注的疑案却久久不能启动再审,而在相关负责人落马后却马上启动再审。这难道不让人恐惧吗?
试问其他冤假错案怎么办?我们的法治究竟面临多少阻碍?恐惧还是庆祝?别问我,我已经被吓傻。
我有一个梦想,这一切都 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