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姗玉转自博迅网
2016年5月17日,是世界卫生组织将同性恋、双性恋从精神疾病分类手册中去除26周年。余虎(化名)委托其代理律师,向河南省驻马店驿城区人民法院提起了诉讼,状告驻马店市精神病医院侵犯其人身自由、对其进行强制治疗。
6月13日,重庆晨报-上游新闻记者获悉,驻马店驿城区人民法院已受理该案。
“医院把我关了19天,并对我捆绑、喂药,就因为我是同性恋。不知还有多少人像我一样被这样对待,他们一定要负法律责任。”余虎对重庆晨报-上游新闻记者表示。
随后,重庆晨报-上游新闻记者联系到驻马店市精神病医院党办,相关工作人员表示并没有听说过这件事情。
同性恋男子被家人送进精神病院
“从13岁时起,我就意识到了我与别人不一样。”现年32岁的余虎对重庆晨报-上游新闻记者表示,因为从小意识到自己对男生有好感,他觉得自己是个异类,“我一直压抑着自己,压抑了十几年。”余虎说。
在其22岁时,因为家里人催婚,余虎与现在的妻子结了婚,此后共同经营了10年的婚姻生活,在这10年里余虎努力扮演一个好丈夫的角色,拼命挣钱养家。“在我一直生活的小县城里,从来没有公开过的同性恋,我也一直压抑着自己,我常常觉得我是得了病,不敢跟任何人说,直到有一天我在网上看到和我一样的还有这么多人,从那时起我就决定要对妻子和家人坦白。”
2015年10月的一天,他对妻子坦白了,余虎回忆起坦白的那一刻,妻子表面很平静,两人随后准备协议离婚。
10月8日,这本是余虎与妻子去民政局签离婚协议的日子,余虎没想到的是,噩梦般的19天从这一刻开始了。
“当天我和妻子还有哥哥、父母一起本来相约是去民政局签离婚协议,但是车开着开着偏离了方向,我感觉到了不对劲但也没有往多的想,直到他们把我送到了驻马店市精神病院门口,我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当时我已经无力反抗,哥哥和父母把我架着往精神病院门口走,但我没想到的是我进了精神病院后就出不来了。”余虎说。
男子称被强行治疗19天 期间遭捆绑喂药
据余虎回忆,被带进精神病院后,没进行任何沟通、检验,就被绑到了精神病房的床上,随之而来的是长达19天的强行治疗。余虎称医院以“性偏好障碍”的名义,对他进行强行治疗。”
“进去后我被他们绑在床上,到了下午有几个高大的男子过来强行把我的衣服脱了,并换上精神病房的病服,”余虎回忆他在精神病房的第一天,“我不肯换这衣服,他们强行脱我的衣服时还嘲笑说你是同性恋?让我们看看你是男的还是女的?”余虎对重庆晨报-上游新闻记者表示,他后来得知这几个高大的男子是院方特聘的“管理人员”。
余虎回忆,随后的19天里,他开始吃药,余虎称他问过给他吃的是什么药,但对方并不回答,而是命令他立即吃掉,“我觉得自己并没有精神病,而医院也从来没有对我进行任何检查,就开药给我吃。但我除了顺从,别无选择。因为我经常听到别的病房传来的叫声,那是其他病人不服从安排、不吃药后被‘管理人员’殴打的声音。”余虎称。
此后,同志平等权益促进会负责人彭燕辉对重庆晨报-上游新闻记者表示,余虎男友得知余被关在医院后每天都跑到医院要求看望都不被允许,他联系了同性恋亲友会的负责人阿强,随后众多志愿者开始帮忙,“他们在当地报了警,让警察来处理医院非法限制人身自由、强制治疗的情况。2015年10月26日,医院才妥协让家人将余虎送回家。至此余虎已被强制治疗19天。”彭燕辉说。
起诉精神病院对其进行强制治疗已立案
从医院出来后,余虎回到了家中,但他每天都在担心家人又把他送到哪里治疗,在家里待了3天后,凌晨他从家里逃了出来,与男友一同到另一个城市开始打工生活。“漂泊的这半年里,最开始我常常还会惊醒,现在我已经尽量不去想这件事情了。”余虎说。
此后,余虎了解到2014年北京海淀法院一例同性恋治疗的胜诉案,当事人因为被心理机构电击治疗后起诉该机构胜诉了,法院还把“同性恋不是一种疾病”写进判决书中。
余虎认为,他被精神病院强制治疗,对他造成的伤害甚为严重,医院的这种违法行为需要得到相应的处罚,决定拿起法律武器维护权益。“不仅是维护自己的权利,我相信还有很多跟我有过类似经历的朋友,我希望我这次站出来能够让他们更加了解同性恋不是一种病,我们也要维护我们的权利。”
5月17日,余虎与其代理律师黄锐来到驻马店市向河南省驻马店驿城区人民法院提起了诉讼,状告驻马店市精神病医院侵犯其人身自由、对其进行强制治疗。
据悉,这一天刚好是世界卫生组织将同性恋、双性恋从精神疾病分类手册中去除26周年。
黄锐律师表示:“我国法律保障公民的人身自由不被侵犯,包括医院和亲属在内的他人均不得非法限制其本人自由。在本案中,医院拒绝听取当事人本人意愿而进行强制医疗行为属违法行为。”
6月13日,重庆晨报-上游新闻记者从律师黄锐处获悉,驻马店驿城区人民法院已受理。
随后,重庆晨报-上游新闻联记者联系到驻马店市精神病院党办,相关工作人员表示:“在医院问了多个工作人员,我们都不知道这个事。”
“未来会怎样我也不清楚,到现在我还经常被恶梦惊醒,全身冒汗,我再也不敢回去那个地方”余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