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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
1998年11月，中國家庭教會的幾位主要領袖在華北某地相聚，一起禱告、查經，共同起草信仰告白，以便達成中國家庭教會內部對彼此信仰內涵的共識與標準。有四個重要的理由使我們做了這個關鍵性的決定，一、為了達成中國家庭教會內部有一個共同的信仰標準1， 二、為了讓海內外基督教兄弟教會與我們有一個建立合一團契的基礎，三、為了讓政府和民眾了解我們信仰的立場，四、為了顯明我們與異端和邪教的區別。這份歷史性的文件內容如下：
一、 聖經論
我們相信聖經六十六卷 2 都是神所默示的，是神藉著聖靈感動眾先知和使徒所寫的。聖經是全備無誤的真理，具有至高的權威，不容任何人以任何方式加以纂改。
聖經清楚地陳述神對人類的救贖計劃；聖經是我們信仰生活與事奉的最高準則。我們反對任何否認聖經的論調；反對聖經過時論；反對聖經有誤論 3，或只選擇相信部分書卷的做法。我們強調解釋聖經應按其歷史背景和整體聖經的教訓；解讀聖經應求聖靈的引導，遵循以經解經的原則，上下連貫，不能斷章取義。解讀聖經應參考歷代教會留下的純正信仰的傳統；我們反對按私意解經和主觀的靈意解經。4
二、 三一神論
我們相信獨一的真神，自有、永有、三位一體的上帝，即聖父、聖子、聖靈。聖父、聖子、聖靈其本質相同，同尊同榮，位格有別，救贖功用上有別：聖父籌劃救恩，聖子成全救恩，聖靈實施救恩 5。 但是，聖父、聖子、聖靈之間不可分割，三者合而為一，聖子顯明聖父、聖靈顯明聖子，聖父、聖子、聖靈同受敬拜讚美。我們是藉著聖靈，奉聖子的名，向聖父祈禱。 6
我們相信上帝創造宇宙萬有，按著祂的形象創造人。上帝藉著掌管並托住萬有，是人類歷史的主宰。全能的上帝是公義的、聖潔的、信實的、慈愛的上帝。祂無所不知、無所不在、無所不能。他在整個人類歷史中都彰顯他的主權。聖子、聖靈是永恆的：聖子永遠為父所生，不是被造的 7； 聖靈由聖父、聖子所差。
上帝是靈，無形、無像，基督徒當用心靈和誠實敬拜祂。除三一真神以外，基督徒別無敬拜的對象。我們否認三位一體的錯誤解釋，例如：一體三形態論（水、冰、氣之解說）；一體三身分論（太陽、光、熱之說；兒子、丈夫、父親論）。8
三、 基督論
我們相信耶穌基督是上帝的獨生子，道成肉身來到世上。在完全的人性裡受試探卻無罪。祂自願被釘死在十字架上，流出寶血救贖信祂的人脫離罪惡與死亡。他從死裡復活、升天、坐在父上帝的右邊，又從天父那裡領受聖靈，並將聖靈賜給相信祂的人。在末日基督要第二次降臨，審判世界。
基督徒得到神兒子的名分，但仍然是人，不會變成神。9
無人知道基督再來的具體日期，但我們堅信基督必再來 10，我們可以知道他再來前的一些徵兆。
我們反對基督已經第二次重返肉身之說，我們反對任何人自稱為基督 11，若有聲稱基督已經二次降世者，皆為異端。
四、 救贖論
任何人只要認罪悔改，相信耶穌是上帝的兒子，為我們的罪死在十字架上，第三天從死裡復活，使我們罪得赦免，並領受神所應許的聖靈，就必重生得救 12。我們得救是本乎恩，也因著信；我們是因信稱義，因信領受聖靈，因信得神兒子的名分。
我們相信神在耶穌基督裡保守祂的兒女到底，而信徒也應堅信真道到底13。
我們相信領受聖靈就是得救的憑據，並且神的靈與我們的心同證我們是神的兒子。
我們反對以任何特點的現象，或個人經歷作為眾人得救的確據14。 我們反對得救後賴恩犯罪論，反對多次得救論，也反對靠律法得救論。
五、 聖靈論
聖靈是三位一體真神的第三位，他是神的靈，基督的靈、真理的靈、聖潔的靈。
聖靈光照人知罪悔改，認識真理，使人相信基督而重生得救。聖靈引導信徒進入、明白真理，順服基督，結出豐盛生命的果子，聖靈賜給信徒多種能力，以神蹟奇事見證神大能的作為15。聖靈參透萬事。
神在基督裡將聖靈的各種恩賜賜給教會，以彰顯基督的榮耀。基督徒因信和渴慕，可以經歷聖靈的澆灌和充滿。
我們否認使徒時代後神蹟奇事及聖靈恩賜中止論。16
我們不禁止說方言也不勉強人說方言，或強調說方言是得救的憑據。
我們否定關于聖靈僅為一種感動力而非有位格的神的觀點17。
六、 教會論
教會是由神在耶穌基督裡召來的人所組成的。 基督是教會的頭，教會是基督的身體，是神的家，以真理為柱石和根基。 教會有其地方性和普世性，包括現時在全世界各地信仰純正的教會和歷代聖徒組成的教會。 教會的行政應按聖經的原則運作，其屬靈工作不受世俗的權勢的支配和轄制18。但在法律層面上則順服憲法。 在教會內弟兄姐妹互為肢體，各盡其職，連於元首基督，在愛中建立自己。普世教會應在聖靈裡，在真道上同歸於一，在基督裡合而為一。 教會的使命是傳揚福音，教導、牧養信徒，栽培、差傳、駁異扶正，維護真道。基督徒奉主名聚會不受人數或場所的限制。人人祭司，人人有傳福音到地極的權利和義務。19
我們反對教會與政治聯合或政教滲雜。
我們反對教會依靠國內外的政治勢力發展。20
我們反對教會參與一切破壞民族團結以及國家統一的活動。 21
七、 末世論
我們相信基督會再來，得救的人身體也將復活。主耶穌再來的日子除天父之外，無人能知。基督再來之日，將以大能、榮耀與眾天使駕天上的雲一同駕臨。天使將要吹響號筒，在主裡睡的人要先復活，重生得救的基督徒活著的身體改變，一起被提到空中與主相遇，得到榮耀的身體。
聖徒和基督一同作王一千年，在這一千年裡，撒旦將被扔到無底坑裡。那一千年結束後，撒旦要暫時被釋放，迷惑列國，直到撒旦被扔到硫磺火湖裡22。然後，基督要坐在寶座上審判萬國萬族萬民，所有的人要從死裡復活，他們要站在審判台前受審。凡名字沒有記在生命冊上的人，他們就被扔到火湖裡，天地要被火焚燒，死和陰間也被扔到火湖之中。
那些名字記在生命冊的人將進入新耶路撒冷永遠與神同在。我們相信信徒在等候主再來時，應當常常竭力多做主工，傳講生命之道，在世為主發光，在言語、行為、信心、愛心、聖潔上結出豐盛的果實。凡如此行者會得到各種賞賜。
關於災前、災中、災後被提的解釋，我們承認各教派有不同的看法，不能絕對化。基督徒的本分是警醒、預備，迎接主的再來。
結 語
感謝、讚美全能的天父引導我們草擬這分信仰告白。願聖靈感動更多的基督教會弟兄姐妹接納、認同並在教會聚會中宣讀這分信仰告白，堅固弟兄姐妹的信心，抵制異端邪教，共同迎接教會的大復興。
願主賜福中國家庭教會在基督裡合一。
願主賜福中國、中華民族及全中國教會。
願頌讚、榮耀全歸三一真神，阿門。
中華福音團契代表 申義平
中國方城教會母會代表 張榮亮[2]
中國阜陽教會代表 鄭獻起
中國其他家庭教會代表之一 王君侶 23
一九九八年十一月廿六日
註解
1.這是中國教會最早出現的信仰告白，由河南四大教會系統代表完成。1997年江蘇省北部的一個教會系統，曾經為自己的教會系統草擬了一份很長的信仰告白，但未能廣為流傳。自1958年之後由西差會所建立的各宗派被迫解散以來，三自教會從未發表過任何共同的信仰告白。而這份告白是由引言中提及的四個理由所促成的：一、為宣告教會內部的信仰標準；二、為建立起一個教義的基礎，好使海內外基督的教會達成屬靈的合一；三、為向政府表態他們不是政府錯定的邪教；四、為與那些正威脅著教會純正的異端、邪教劃清界線。
2.有些異端只相信部份的聖經，如：只信四福音。
3.這句話為證明聖經絕對無誤，且為反對「東方閃電」質疑聖經可信度的教訓，好比：「摩西怎麼知道天與地是由神所創造？」
4.一些中國家庭教會宣稱，他們只接受「聖靈」解釋聖經，且反對參考任何聖經註釋書或「從人來的」聖經研究。所以信仰告白申明家庭教會須與從使徒以來的歷代教會團結一致。其他危害教會的教導則是主觀的解經稱為「靈意解經」，解釋聖經寧取主觀的感動斷章取義，卻常常和整本聖經的教導前後不一。
5.在此證明三一神的地位平等而位格有別，用以反對那些流行的異端組織，所主張「父大於子，大於聖靈」的教訓，其背景應延伸自中國文化對父子倫理次第的認知。
6.無論大陸或台灣的基督徒，普遍來講禱告時主要向耶穌禱告，幾乎忽視了向天父禱告。
7.1960年代，李常受第一個提出「子為父所造」，這種思想如今仍盛行於跟隨李常受的「呼喊派」基督徒之間。
8.在此反駁中國數個不同形式的三位形態說，正如本文所舉的幾個例子。這句話是支持聖靈有其不同於父、子的位格。
9.此宣言為反對幾個異端認為基督徒可以聖化為神的觀念，同時針對儒家相信透過修身養性的自我教化「人皆可以成為堯舜（聖人）」，和佛家教人經由修行冥想「皆可以成佛」的主張提出辯駁。
10.現今中國異端最普遍的特徵，是許多異端領袖都「預言」基督再來的日子。
11.中國的異端另一個普遍的特徵，是許多領袖宣稱他們是再來的基督，其中以「東方閃電」危害最甚，他們聲稱基督已二次降臨在河南鄭州，並道成肉身為女身，就是鄧姓女子。
12.在中國「重生得救」已經被定義成一個代表救恩的特別用語。
13.在此是嘗試針對一個人歸信基督，是「神的主權」還是「人的責任」的問題，找到一個平衡點。兩派意見衝突始於1983年，這場「屬靈論戰」在河南方城展開，圍繞著人是否能夠「一次得救，永遠得救」的主題。那些相信人有永遠得救的確據者，被指控給予人可以隨意犯罪，卻仍可安全無虞地進天堂的錯誤保證。持相反觀點的人則認為，人要能持守信心才能得救，人若放棄信心，終將失喪。但這種觀點使人對救恩相當沒有把握。所以〈信仰告白〉認為神會保守祂的兒女到「永遠」；而人也須要持定信心到「永恆」。參見〈信仰告白〉的下一段。
14.反對「重生派」（亦稱為「哭派」）的某些福音使者，要求見到悔改與信心的外在證據，如為罪痛哭和以是否「聽到聲音說：『你的罪得赦了！』」，或是否「看見光或異象」等等，作為得救與否的確據。雖然重生派的高層領袖，對上述規定均加以否認，不過許多參加過他們「生命會」（佈道會）的人，都見證這些事情在他們的基層中是司空見慣的。
15.本項所言聖靈的能力與神蹟奇事，實反映聖靈前進的動力，具體施行在教會當中。
16.這四個教會系統中有三個教會，曾受到海外靈恩派的影響，他們接受各種不同的屬靈恩賜，包括說方言，但並不強求。也在各省傳福音開拓教會時經歷許多神蹟奇事。
17.在此反駁那些否定聖靈位格的異端，雖然這種否認聖靈是位格神的解釋影響深遠，同時在當代西方自由派神學中也看到這些影響。
18.此語乃針對政府透過三自愛國會來控制教會的背景提出辯駁。眾所周知，教牧人員的任命須得通過宗教事務局；信徒只允許在登記過的地點禮拜；傳道人只能在限定的區域內工作傳福音，家庭教會拒絕被前面稱作「三定政策」所限制，並申明教會事工不應受世俗權力掌控。
19.此乃反對「三定」中基督徒只能在登記的地點聚會，和反對基督徒被禁止在教堂建築以外傳福音的政策。
20.此點在表明中國家庭教會決不依靠國內外的政治勢力發展福音事工，因中國政府時常把海外與中國教會的接觸，認定為政治勢力的滲透，是由於中共列寧主義者的觀點「帝國主義利用基督教對我進行西化與分化」，使得家庭教會和所有政治勢力劃清界線，同時也和三自教會依附國家政權劃清界線。
21.這是中國的國家政策，為促進不同「國民」與民族團體間的合一，以尋求中國和台灣的統一。家庭教會強調基督徒與非基督徒價值觀的分別，有時被政府誤解為在人民中製造分離。
22.中國家庭教會主要持千禧年前派的觀點，他們並不知道無千禧年和後千禧年的觀點，甚至認為後二者不合聖經，卻不曉得事實上無派的教義，才是教會歷史上最優勢的觀點。
23.在原稿中，前三者皆使用真名，最後一位使用筆名，因她在署名時尚未得到個別教會的授權。
[1] 原本引自https://www.ccea.org.tw/~cmi/belief1.htm.
[2] 新的版本有以下改動﹕
「中华福音团契代表 申义平
华人归主教会代表 张荣亮
中华蒙福教会代表 郑献起
中国其他家庭教会代表之一 王君侣
一九九八年十一月二十六日
（注：华人归主教会原称为方城教会母会，中华蒙福教会原称为中国阜阳教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