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亚杰转自大纪元:
【大紀元2015年01月10日訊】(大紀元記者張茹澳洲墨爾本編譯報導)2014年12月27日,澳籍女商人鄒婉玲(Charlotte Chou)經過6年半的牢獄生涯後終於獲得自由,並於上週三(12月31日)安全抵達悉尼家中。鄒婉玲的遭遇是中國黑暗的司法體制和惡劣的監獄環境的真實寫照,也是對澳洲人在中國做生意的風險警示。她希望利用自己的個人經歷向人們傳達這樣一條訊息:在去中國做生意之前,首先要明白可能涉及的風險。
「不要以為牢獄之災距離你遙不可及,只可能發生在別人身上。其實看守所並不太遠,」鄒婉玲說,「它可能是政治風險,也可能是法律問題,這些你都不會在商業或法律課本上學到」。鄒婉玲出獄後接受了Fairfax媒體採訪,詳述自己在中國經商身陷囹圄的經歷。
2008年6月,一個潮濕的夏季夜晚。當6名便衣警察趕到她家時,鄒婉玲剛剛給1歲大的兒子林肯餵完奶,並哄他睡下。
便衣告訴她,需要去當地派出所走一趟,協助調查。於是,鄒婉玲離開了熟睡的兒子,把他託付給保姆照顧。沒想到這一別就是6年半無法相見。
鄒被帶到當地派出所後,被關在一間狹小的審訊室裡,審訊室只配有一張殘破的木桌和一個板凳。兩名男子輪流監視她,他們唯一的工作就是阻止她入睡。鄒婉玲整整四個晚上沒有睡覺,被輪番轟炸式的審問,不能見律師、家人或澳洲領事官員。
她時時提醒自己不要崩潰,鄒婉玲說,剛剛為兒子週歲生日做的音樂和幻燈片影像不停地在腦海中閃現。
「我能看到(我的)寶寶的臉出現在我面前,」現年50歲的鄒婉玲說,「我伴隨著歌曲唱歌。」
最後警察局長告訴她,她因為賄賂稅務官員被舉報了,舉報她的人正是她的生意夥伴和長期支持者,香港商人朱漢邦。
局長向她保證她的罪行不重,如果合作,會被迅速釋放。她需要做的只是簽署一份認罪書。心力交瘁的鄒婉玲默許了。最後,她被允許睡覺了。
當天晚上她在一張折疊桌子上睡著了,身上蓋著一件軍大衣。「這是我一生中最好的睡眠,」鄒說。
當澳洲領事館得知鄒被拘留的消息,已經比領事協定要求的時間晚了3天。澳洲官員與鄒見面時,警察堅持不能討論她的案子,因為涉及「國家機密」。出於同樣的理由,她6個星期以後才被允許見律師。
鄒婉玲在被剝奪睡眠情況下簽署的所謂認罪書成為對她進行審判和定罪的根據,她被判處18個月監禁。
2009年12月28日鄒刑滿釋放,她的腳還沒踏出監獄的大門,就在迎接她的家人和朋友面前再次被捕。家人的興高采烈迅速被痛苦所代替,殘酷的現實讓他們明白了什麼叫空歡喜一場。
「我們站在外面興奮地聊著天,」她的妹妹菲奧娜‧鄒回憶說,「然後兩個警察從等候的車中走出來,又把她帶走了。」
在被帶回拘留所之前,鄒請求給兒子林肯打個電話,當時年幼的林肯已經搬回悉尼與姥姥同住。在電話上,她聽到了林肯說的第一句話,孩子稚嫩的叫了一聲「媽咪」。
「想到這一幕,我哭了很多次」鄒說,「我沒有說話。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等到鄒自由的走出監獄大門的時候已經是5年以後的事了。
直到今天,鄒婉玲和家人還沒有從殘酷的遭遇中緩過勁來,出於對中共司法系統的恐懼和不信任,他們要求採訪要等到鄒婉玲安全離開中國大陸後才發表。
上週三(12月31日)上午,鄒婉玲安全回到悉尼與她年邁的父母和林肯團聚,在機場上,看到兩個大大的「歡迎回家」的氣球,感受到家人長久的擁抱時,鄒再次說不出話來。但這次純粹出於快樂。「太激動了,我的頭腦一片空白,」她說。
苦澀的仇隙
鄒的案件在整個審理過程中,充斥著司法程序上的延誤,各種反常現象和故意忽略對她有利的證據。鄒的支持者說,這是鄒的合作夥伴朱漢邦為了私吞這所盈利豐厚的私立大學,賄賂司法人員的惡性案例。
鄒婉玲入獄前任職廣州大學華軟軟體學院的副院長,她被合夥人朱漢邦舉報行賄稅務官員以及侵吞辦學資金1.12億元。
鄒的案子在審理過程中一再拖延,致使她被拘留了近30個月,經過7次出庭後,被判處8年監禁。
後來經過重新審判,鄒的刑期減少了3年:檢察機關接受了證據——所謂挪用公款實際上是學校償還鄒早先注入的私人資金,這筆錢帳目清楚。
據悉,華軟軟體學院是鄒婉玲與林永平共同創建,林永平是華軟軟體學院的前院長,也是鄒最小的兒子林肯的父親。
在鄒第一次被捕後,林永平逃亡海外,從此以後與她和他們的兒子少有聯繫。
香港商人朱漢邦有著強硬的大陸背景,雖然他只擁有5%股份,最終取得了大學的控制權並出售了大學。這所民辦大學目前有1萬多名學生,它的價值根據保守估計,超過10億。
目前朱在香港,他在大學的兩名財務人員5月被廣州警方逮捕。
拘留所的生活
鄒婉玲冗長的法庭程序意味著她在兩個拘留中心服完了全部刑期,直到釋放還沒有被轉入監獄。
在看守所裡,鄒與15名囚犯被塞進一間牢房,她的床是比地面高15厘米的水泥平台。每天晚上,兩、三個拘留犯被勒令每兩個小時輪班守夜,以防止自殺或暴力攻擊。
囚犯行動有嚴格的限制,兩名囚犯不得不共用一個淋浴,或用同一桶水清洗。她們白天要進行手工勞動為看守所創收,比如組裝塑料花,包裝塑料手套盒,或在聖誕賀卡上貼飾品等。晚上要安靜地坐在電視機前「正襟危坐」5個小時收看CCTV的電視節目。
拘留中心的條件比監獄還差,監獄至少還有放風時間,拘留中心不允許戶外活動。
「有一次,我被帶到一間會議室,我注意到窗口外面有棵樹,我覺得很興奮,但他們立刻命令我不許看。」鄒婉玲回憶道。
但對於鄒婉玲來說,在監獄裡最難的事情不是惡劣的條件,不是迷一樣黑暗的司法制度帶來的挫折感,也不是多年癡迷工作建立的大學被生意夥伴搶走。很簡單,她說,是遠離家人的痛苦。
「我在那段時間失去了很多,但坦白說……我的家人失去了更多,」她說,「我的孩子們沒有媽媽,父母失去他們的女兒。」
回到澳洲後,鄒還計劃上訴,她表示更多是想討回公道,並沒有奢望把學校贏回來。
此外,她還計劃寫一本中文書,把她在中國看守所裡遇到的幕後故事講出來。
鄒表示,她的書不會是一本描述「悲慘的監獄生活」的自傳,但她給主角之一取名袁婉兒,顯然靈感來自她自己的經歷。這個名字與中文的「冤枉啊」諧音。◇
責任編輯:陳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