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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五类观察:《黑五类忆旧》—今天我批准你哭

2015年01月16日 综合新闻 ⁄ 共 1310字 ⁄ 字号 暂无评论

孙天星 转自 纵览中国

1976年9月9日下午四点左右,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向全国播放毛泽东逝世的讣告。从北京到上海,从所有的城市到所有的乡村,人们都聚集在广播旁边倾听着,流着悲伤的眼泪。那个时刻,公路上正在行走的汽车,司机听到讣告就将车停了下来,加入到痛哭的行列。骑自行车的人听到广播,车子顾不上扎稳,就对着广播大哭起来。当时的中国人都有听广播的习惯,而毛逝世那天,是全中国人听广播最多的一天。

有一个住在公路旁边的民兵营长,跪在村庄的高音喇叭下痛哭,并且对那些哭声小的人大声痛骂。有一辆汽车从公路上驶过,司机俨然没有听到广播,民兵营长站起来,对着远去的司机大声喊叫:“日死你祖奶奶,日死你祖奶奶,毛主席死了,你的汽车还往哪儿开?”一个骑自行车的人经过,没有下车听广播,民兵营长一脚踹倒车子,拉住骑自行车的人说:“毛主席死了,你的自行车还往哪儿骑?”

骑自行车的人丢下车子,开始大哭起来:“毛主席啊,你不能死啊,你不能死啊,你死了中国咋办啊?你死了中国谁管啊?你死了中国复辟资本主义咋办啊?你死了右倾翻案风谁整啊?”民兵营长一听骑自行车的哭出这么重要的问题,也开始一边哭一边说着:“毛主席啊,毛主席啊,你死了谁管我们贫下中农啊?你死了谁来收拾地富反坏右啊?你死了谁来收拾走资派啊?”于是两人一起抱头痛哭,比死去了亲爹亲娘哭得还要伤心。
河南西部有一个村庄,老榆树上挂个高音喇叭。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播音员哀伤的声音把全村的人震惊了,都集中到老榆树下听广播。广播在树上响着,人们在树下哭着,一个村庄都沉浸在无边的痛哭里。

忽然树下走来一个挑大粪的老头,是一个经常挨斗的地主分子。他把粪桶往地上一放,跪在老榆树下大哭起来,并且哭得惊天动地,比贫下中农还伤心。生产队的政治队长站起来,狠狠踢了地主分子一脚,说:“我们贫下中农的伟大领袖,你哭什么?”
地主分子说:“我伤心啊!”

政治队长问:“你伤什么心?狼子野心?”

地主分子说:“毛主席去世了,日本鬼子打来了怎么办啊?”政治队长说:“地主分子闲操心。”
地主分子说:“跑老日的时候,我的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叫日本

鬼子机枪扫射死了,我害怕再跑老日啊。”
政治队长说:“虽然你是个地主分子,今天我批准你哭。”
地主分子重新跪到地上,大哭起来。他的哭声汇集到村庄所有人的哭声里,谁也分不清哪一声是自己的,哪一声是别人的。

补白:当知青时我曾经跳到水里救过一次人。当时我们六个知青救了六个人,一人救一个。我救的那个是地主的女儿银秀。救完回屋,正为没米发愁,不料那地主带着银秀上门来了,说有救命之恩,要她给我磕个头,然后送我二十个鸡蛋、两斤面条。这可是好东西,比磕头好得多。于是我们知青都盼着其他被救的人家也来送鸡蛋送面。可是左等右等,再没人送。过后我们终于想明白。因为我救的是地主的女儿,其他同学救的都是贫下中农,这就大不相同。用当时流行的话说,有本质上的区别。地主的女儿地位最为低下,大概是可救可不救的,你救了她,所以他必定要来感激的,好像捡了意外的便宜。贫下中农是应该救的,必须救的,你只是做了应该做、必须做的事,当然用不着多说。这件事给我们知青震动很大,从此深刻地晓得,知青的地位虽在地主之上,却远在贫下中农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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