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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村官观察:广州一村官沦为“黑老大” 恐吓贿赂干扰选举

2014年11月26日 综合新闻 ⁄ 共 2464字 ⁄ 字号 暂无评论

李学东转自博讯网
广州一村官沦为“黑老大” 恐吓贿赂干扰选举
(博讯北京时间2014年11月26日 转载)
来源: 南方都市报(深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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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老大”中,有一个特殊群体,他们既不属于国家公务员,却又在基层具有不可小视的权力,村官涉黑成为打黑史上一类特别的现象。南都记者梳理了2001年至今共14年间的涉黑案件,有26宗影响较大,其中就有4宗是村官涉黑案件。

追权

恐吓贿赂 干扰基层选举

有学者根据全国村官涉黑的案例进行分析,认为一般可分为三种情况。一是“黑”变“红”,村官在当选前就是“黑帮”的领导或骨干;二是“红”变“黑”,在当村官的时期内,逐步蜕变成“黑帮”成员;三是外来“黑帮”成员渗透进村里,村官参与其中。

南都记者梳理卷宗发现,广州影响较大的村官涉黑案件多是第一种情况,黑社会性质组织的领导或骨干通过暴力恐吓、贿赂村民等方式获得选票,得以当选村官。

曾担任白云区钟落潭村村委会主任十年之久的朱健康,在2012年被检察机关指控,通过暴力、恐吓、贿选等手段干扰基层选举。据许多村民反映,朱健康当选村主任时大部分选票都来路不正。一名曾姓村民说,他曾将自己的选票以100元的价格卖给了朱健康的手下,“空白的,连名字都没写”,“早些年1袋大米就换了”。尽管在此后的几次选举中,有些村民对朱健康颇有微词,但他们依然将选票卖给朱健康,“大家都卖,你一个人不卖有什么用,也不敢不卖”。

白云区江高镇南岗村也存在类似情况,不少村民证实,在村委会原主任殷卓波竞选期间,他让马仔挨家挨户发钱,每人200元,收了钱就得投他一票,没收钱的也要登记。村民们担心遭报复,只得纷纷收钱投票。该村更是闹过“黑社会贼喊捉贼”的闹剧,殷卓波组织100多名手下和部分村民,持木棍、水管、锄头等工具,打着“打倒黑社会”的横幅前往竞选对手的公司门口闹事。

逐利

利益驱动 涉黑保住“官职”

广州市检察院的佘斌娜做了十多年检察官,也曾办过多起涉黑案件。据佘斌娜分析,广州的黑社会性质组织在地域上的分布,与城市发展的进程有很大关系,当一些原本较僻远的地方被纳入发展范围时,土地大幅增值、工程骤然增多,加上监管又一时无法到位,有利可图时,黑社会性质组织也就开始露头。

而村官与土地及土地带来的工程有着天然的关联。“逐利还是最主要的原因。”佘斌娜说,广州的黑社会性质组织全都没有政治诉求,村官涉黑也是如此,利益是最大的驱动力。

2012年,广东申通公司原董事长为了取得白云区人和镇一块土地的使用权,给了3个村29名村干部好处费,金额高达1200万元。村官通过违法手段获得的利益可见一斑。

中山大学政治与公共事务管理学院教授郭巍青此前接受南都记者采访时曾表示,村官在任时,可以捞到这么多好处,自然是在位的想连任、不在位的想上位。而领导或组织黑社会性质组织,是他们保住或获得村官位置的一种途径。

有钱又有权的涉黑村官,在村中自是横行无忌。冯某针成为竹料村委会主任后,扶植亲信,控制了治保会,将治保队员变成打手,并开始向村内商铺、档口、出租屋收取“保护费”。

垄断

染指工程 利益滚滚而来

目前广州的农村多有三个组织,即村委会、集体经济组织和党支部。一名长期在白云各村进行普法的律师称,事实上三个组织之间的人事和职责常常模糊不清,例如村委会主任往往又是集体经济组织的负责人、党支部书记多是村委会成员,“每个村就10多个村官,大点的村差不多20个。”

有的农村没有严格遵守相关组织管理规定,村官闭门议事就能把全村的大事给定了。权力集中的情况下,部分涉黑人员摇身一变成为村里主要负责人后,在其余职位上安插自己团伙成员。例如钟落潭村村委会原主任朱健康,本身就是黑社会性质组织的头目,当选村委会主任后,其团伙成员也成了治保主任等。

待“黑帮”把控全村后,利益自然滚滚而来。农村的小型水利和电网、道路交通等集体资源分配的决定权都掌握在他们手里,这些集体资源带来的工程项目,也成了涉黑村官的“肥肉”。2009年初,刚当上江高村村委会主任的殷卓波,为了高价承揽工程获利,曾煽动村民倾倒淤泥封堵武广工程施工路段,致使停工;还多次指使治安队员煽动近600村民破坏广清高速流溪河扩建工程,造成停工损失319.8万余元。

竹料村委会原主任冯某针插足建筑工程、废品收购、停车场项目,牟取巨额经济利益,就连市政民生工程他也敲诈勒索。

部分村里有大型物流市场或批发市场,涉黑村官也会横插一杠,或是垄断行业,或是收受贿赂。荔湾区芳村原村书记何某雄涉黑的案件,就是由一宗花市的欺行霸市案牵连出来。

更巨额的利益来自土地征收等,华中科技大学中国乡村治理研究中心主任贺雪峰此前接受媒体采访时称,城市征地要和农民谈判,村官是很重要的中介人,有时工作难做时,就动用黑社会性质组织。

冯某针在与人争抢工程的过程中,多次枪击竞争对手,他甚至在公开场合称:“在竹料以至于钟落潭区域,没有人敢和我争抢工程,所有的工程、拆建、违章和征地等项目都是我的。”今年6月,广州警方出动700多警力抓捕该团伙74人,缴获各类枪支12支。

其余三宗村官涉黑案件中,也都存在暴力行为。荔湾区芳村海南村原书记何某雄甚至雇佣黑恶人员械斗后,用公款报销经费。

(注:文中提及的“黑帮”,全称均为我国刑法规定的黑社会性质组织。)

村社选举易产生宗族争斗

广州市检察院的检察官佘斌娜认为,社会控制力不够也是村官涉黑的一个重要原因。镇街是最基层的政权组织,农村则是村民自治模式,“部分镇的面积比市中心一个区都大,但只有一个派出所,怎么管得过来。”

分析人士何剑称,许多基层村社选举不是看能力,而是看宗族关系,必然出现大宗族欺负小宗族的情况,村内势力容易产生争斗,以暴力为依托进行敛财的涉黑村官组织就会由此形成。“法律上的破坏选举罪也管不了这些涉黑村官。”佘斌娜说,由于农村选举是自治组织的选举,对于用暴力或贿赂方式当选村官的,法律上来说这条罪名不适用。

四宗村官涉黑案

竹料村委会主任冯某针

钟落潭村委会主任朱健康、村党支部书记曾令展

白云区江高村委会主任殷卓波

荔湾区芳村村书记何某雄 (博讯 boxu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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