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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五类观察:《黑五类忆旧》—侯振亚的儿子

2013年10月25日 综合新闻 ⁄ 共 1413字 ⁄ 字号 暂无评论

孙天星 转自 纵览中国

1966年,我在福建师大附中念初一。当时发生一件很令学校长脸的事儿:一位高中同学被选送进空军航校。他的父亲是当时福建省委组织部部长侯振亚。侯同学在附中也是个风云人物,大家都很为他感到骄傲。我们班里有两位认识他的女同学,那几天都把头昂得高高的,大概就是她们的亲哥哥当上了飞行员也不过如此。

侯大哥入伍那一天,全校同学敲锣打鼓把他送到校门口。不知多少爱慕的眼光伴随着他上了军车,也不知多少像我这样的小男孩幻想着哪天自己也能穿上那身绿军装。

文革一来,省委领导们也被打倒了。有时在报纸或者街头大字报上看到侯振亚的名字时,我心里会想到我的这个校友,不知他还能不能上天。

大约是1974年,我跟姑父到他厂(在闽北山区)里的澡堂洗澡。他告诉我,隔壁搬来个新邻居,让我猜是谁。没等我开口,他就说了:“我谅你也猜不出来。告诉你吧,侯振亚的儿子。”我当时有点懵了。侯大哥不是在空军吗?他跑到这山沟沟里干吗来了?

原来,侯振亚因受“薄一波六十一人叛徒集团”案的牵连,文革后不久即被定为叛徒,关进监狱。当时侯大哥已在长春航校学习一年。由于父亲的问题,他被迫离开航校,自己到内蒙古大草原插队落户。1974年他父亲的问题得到了初步解决,他被当做复员或转业军人处理,安排到闽北山区这个三线工厂。

后来在姑妈家我见到了侯大哥。他的脸上已经没有当年离开学校时的意气风发,只剩下与年龄不符的沧桑。我跟他说我也是附中的,他很高兴地请我到他家坐。他当时已经结婚了,小俩口的小窝可以说是家徒四壁,一穷二白。
当时的我颇有些阴暗心理,对侯大哥的景况很有点幸灾乐祸。当年在附中,侯大哥和许多革干、革军子弟一样,家庭出身好,在其他同学面前很有点趾高气扬。几十年的中国政治,每次重新洗牌总是几家欢乐几家愁。经过这样的家庭变故后,侯大哥们应该会长大许多。中国何时能做到既不要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也不要满门抄斩株连九族,才算是从这方面摆脱了几千年来封建主义的影响。

一篇网友跟贴:

我们公社后来还来了一批福建知青,他们都是福建省的干部子弟。因父母被打成黑帮,当地老乡不敢接收他们插队。在福建境内无法分配,他们便跑到内蒙,在锡林浩特静坐绝食,要求到牧区插队。他们的行动打动了盟领导,终于同意接收。他们一部分人被分到西乌旗,另一部分被分到东乌旗。分到东乌旗的最终到了我们乌拉盖公社哈达吐大队。

来我们队的福建知青,有一个是已经在长春航校学习了一年的飞行员。他的父亲是文革前福建的第二把手侯振亚。他人很开朗,会拉小提琴,我们经常听他拉《梁祝》,拉《新疆之春》。他也很喜欢给我们讲他的故事,讲他第一次跳伞时的情景,讲他从国家的骄子飞行员,一时间成为无人理睬的黑帮子弟时的心情。他想过自杀,他说他没有想到草原会接纳他!

他还带来他在山东支左时结识的女朋友,一个个子娇小,皮肤白皙,长着一张圆圆脸的很可爱的山东姑娘。后来他们结婚了。这个山东姑娘是个心地善良而朴实的农村姑娘,是生产队长的女儿。当地追求她的人很多,但她很同情侯的遭遇,毅然远离家乡和亲人,追随着当时已经是黑帮子女的侯,来到她不熟悉的草原。她很能干。我们每次去她家,她都热情款待我们,给我们做好吃的,切得一手好土豆丝。正是这位善良的姑娘,在侯最困难的时候给了他生活的勇气和安慰。

在那个特殊的年代,草原给了他们这对患难夫妻一个栖身之所,让他们从此远离白眼和冷漠,过上了普通人应该过的日子。后来他们双双回到福建,而且有了一个可爱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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