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海明 转自 博讯新闻网
2006年8月16日至25日,哈尔滨亚麻集团上千名工人封堵了亚麻厂门前的数条街道,以示抗议。
据知情人说,该集团的工人起初是在省政府门前示威,后被公安局防暴队驱散,才退居到亚麻厂门前的。工人们还打出 “孩子要上学,我们要吃饭,亚麻工人”的巨幅横幅。
据工人讲,引起这次示威的直接原因是,数月来,亚麻公司停发了原定给工人每月260元的待岗生活费,加上养老统筹10年没交,医保终止,工人生活难以为继而走上街头。
据网站消息,到25日,工人的自救运动进一步升级,事态不断扩大,和平静坐的地域由民生路转到了和平路上,距离黑龙江省政府办公楼只有千米之遥。工人们并多次拉起横幅列队前往省政府广场,呼喊口号进行抗议,受到了沿途市民的掌声和欢呼。工厂周围多条街道被警方设置了交通障碍物,禁止车辆通过这些路段,更多的公交线路绕道前行,许多条街路上的车辆排成了长龙。哈尔滨多家电台连日来不间断的广播,提醒各种车辆在上述路段严重堵车,请司机绕道避行。无形中众多市民通过广播得知发生了什么,纷纷结伴前往该地区围观。
运动的组织者印发了传单广泛散发,传单上列举了亚麻集团部分领导的贪污腐化问题,博得了市民的理解和认同。防暴警察多次赶到现场,遭到的是群众的唏嘘声和谴责声。
但在24日晚上当地派出所民警带领公安人员深入集团家属住宅区抓捕了五名参与本次维权活动的老年人,并在押解时对他们进行拳打脚踢,引起周围群众极大愤怒。
据一家网站消息称,25日早晨,百多名公安、交警、便衣、防暴警察早早来到现场,几十辆警车停靠在道旁,控制人们聚合在一起,多日的交通堵塞被疏通。人们仨仨俩俩在议论,多名公安人员手持摄像机对在现场的人进行不间断的录像。一名男子自称是中央级媒体记者在现场进行文字采访,不料被公安发现,几十名公安人员饿狼般的扑了过去,对他进行搜身,当男子拿出记者证后,公安人员异口同声地喊道“是记者也不行采访”,并一度要对记者进行殴打,被群众严厉制止,公安随后把男子带离现场不知去向。
此次的维权活动在哈尔滨的街头巷尾,茶余饭后成为人们主要谈论的话题,更加激起人们极大的热情,关注着号称亚洲最大的亚麻企业维权活动的后续走向。此事件已满城皆知,影响进一步扩大。
据《英才》杂志2005年采写的《哈麻改制风波调查》中称,哈麻集团是前苏联援建中国的156个项目之一,始建于1950年,投产于1952年。据资料显示,该企业不仅有自己的名牌产品,“双鹤”品牌享誉世界,是欧洲市场的免检产品,还拥有全国亚麻行业惟一的国家级技术开发中心,国内最佳的原料产地,大批熟练的劳动力资源。
值得关注的是,根据黑龙江省国资委公布给媒体的资料显示,该企业的销售人员中有4位已成为亿万富翁。(中国工人网)
附1:一份传单。
哈尔滨出事了!!!!!
朋友们,我们生在中国伟大复兴的年代,建立和谐社会的时代,应为此而高兴,然而亚洲第一大亚麻厂职工为什么这样痛苦。。。。。。
8名腐败分子将企业搞垮了,他们花天酒地,车水马龙,“吃喝嫖赌”孩子出国留学。广大职工水深火热,民不聊生,上天无门,哀声齐鸣。每月仅200余元生活费也丁半年了,养老统筹10年没交,医保终止,为亚麻厂建功立业的老人们无钱治病,可忘求知的孩子们付不起高昂的学费,多少夫妻为钱无法生活,最后妻离子散。苦难生活“315”伤员兄弟姐妹残缺的身躯是亚麻人痛苦的写照,169名遇难的兄弟姐妹阴魂能散吗?
请问贪官们,良心何在。历尽艰辛苦能,315血与火考验的亚麻老百姓们,觉醒吧!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今天就是腐败分子会贪官的末日。
请社会有良知的人们给予关注。
强烈要求中纪委,省纪检委彻底清查亚麻腐败分子,立案侦察,提供线索奖励。贪官王守朋马上下台,并接受回答职工问题:
1.担任电动处长外包长春等工程项目,贪了多少钱?黑A8899特白色帕萨特骄车是你个人的吗?
2.双鹤小区1号楼七匹狼专卖,土地出让你拿了多少好处?(买方是他的赌友)证人王伟、孔繁杰;
3.亚麻招待所你怎么卖的卖的多少钱?怎么变成个人的了?证人吴俊杰、邢书彦;
4.亚麻1栋至3栋地下室房照是谁的?证人王兆国、杨树林;
5.亚麻锅炉炉灰每年卖多少钱?挥霍多少有帐吗?证人:孙永光、孙洪滨;
二、邹华(原任劳资处亚麻销售处长)现在乌江、杭洲投资近亿元开两个纺纱厂。腐败事实:担任三产主任期间大捞回扣,偷运工厂私开出门证等手段骗取钱财。(证人张伟龙、张国柱、邹得宽、石举祥)孩子已出国该人正在办移民;
三、卢新华(原亚麻厂董事长)利用315爆炸之机,将企业设备机台等物质由其妻子冯元华(原香坊废旧物资回收公司业务员)倒卖成脏款420余万元,有据可查,出厂证,倒卖原料小舅子所为,从中获利近佰万元,证人(徐彦福、马玉岗、赵炳新、徐建南、袁云堂、宋波)孩子在国外;
四、葛祥文(原亚麻总工、董事长)现山东东平开亚麻厂5千锭利用工厂污水处现投资时机,虚报回扣等手段获脏款800余万元,倒卖原材料2千4佰吨,个人得存利280余万元(证人:李明亮、杨秀林、徐建南、候建新、李志强)个家正在办移民;
五、王淑琦(原厂党委书记、纪检委书记、董事长)借提干之机收受他人钱财120余万元,(证人:马丽娜、迟广文、田仁滨、孙树臣、邱国华)孩子在国外(这是个历史罪人!);
六、唐磊(厂工会主席)现外出旅途,担任工会主席期间与消防科李忠勾达成奸,处理工会俱乐部财产期间大捞好处,侵吞资产60余万元,金字号房产租金十年近佰万元,利用工会经费投资有效证券,进行炒股从事非法经济活动。(证人:崔忠阳、汲艳凤、于凤、宋德海、王建华)两个孩子出国;
七、李国顺(原纺织分厂主任、原梳麻分厂主任、原织布分厂主任、原细纱分厂主任)王喜浓董事厂第一个撤消的腐败分子,主要事实在担任期间贪污公款与厂外亚麻专卖店勾结偷企业亚麻纱、亚麻布近佰万资产,形成产销一条龙证人:孙宜昌、宿会礼;
八、李春荣(厂长助理细纱分厂主任、纺织厂分厂主任)担任职务期间多次偷纱被北门经警抓现形三次,广大职工反响很大,孩子现已出国(证人:孙洪滨、刘广志、张树茂)。
哈尔滨亚麻集团全体职工代表
2006年8月23日
附录2:国家电台记者被剥夺自由一个多小时
中广网
2006-08-25
中广网哈尔滨8月25日消息 (记者毕国昌) 自由真得太宝贵了!我从和平路派出所走出来,睁眼望见室外的阳光、呼吸这新鲜的空气,我的这个意识是如此强烈。尽管我发现那些数以几十计的围观群众在派出所门外还期盼着我的回答。可我已经无心回答那个问题,即使这是一句极为普通的言不由衷的客套话。那一刻我真的做不到了。
坐办公室写这篇内参,我的脑子里却全是派出所的情形,我怎么会这样心不在焉,为什么会这样?我这一刻真的很痛心,不完全是因为失去了一个多小时的自由,而是为今天的记者感到可悲可怜!我尽力不去回想这个可悲的历程:本来出差刚刚回来,清晨得知哈尔滨亚麻厂部分职工因企业改制等方面的原因,已连续多日在工厂门前聚众请愿,影响了几条道路的交通,影响面很大。按照规定,作为国家电台的新闻记者,我有责任必须赶赴现场,必要时将这里的情况反映上去。
8点30分左右,在哈尔滨市动力区和平路与民生路汇交口处,我在一台印有“公安”字样的大客上找了哈尔滨市公安局的一位副局长和其他几位领导同志。我对他们奉命执行公务无权介绍情况表示了理解。但是,我在横穿和平路时发现了一些异样的情况,为了避免更多聚集群众的注意,引起和产生不太好的负作用,我选择了去厂区了解的路径。在工厂院内,一位当过哈尔滨市劳动模范的挡车女工惊诧地反问我:“你不怕被抓吗?昨天他们可是抓了好几个记者了。”“我不怕。”我随口表了态。
我的话音刚落,一位男士朝我走来,向我询问:“你是哪个地方的?”
“你是哪个地方的?”我在请求对方掏出自己的证件之后,我将我的记者证给了他。那是一个便衣警察。
我接着采访。却很快被十几个身着警察制服的人围住。其中一个大个子将我的记者证拿到手上就不再给我,提出让我跟他走一趟。
“你核实身份可以打电话,我采访完行不?”起初我有些调侃,并没有想到别的什么。
“不行!”一个领导模样的警察回答的很干脆。我据理力争,并一再表明我和他们一样都是在工作,我有权将这个情况向上边反映,你们应该给予配合才对。其中一个胸前佩有0200017胸号的警察一把扯住的胳膊说:“走,你妨碍了我们执行公务。”
这时许多围观群众起哄:“警察抓记者了!”“警察抓记者了!”那个17号警察突然恼羞成怒,不由分说地用力扯住我的胳膊往前拖我走,并破口大骂:“操你妈的,今天这个事你必须负责!妈了个x的。”这时,另外两个警察,一个人揪着我的胳膊,另一人从后边面推带搡将我向派出所方向拖去。后边跟了一帮警察和围观的群众。此时,我才真正懂得“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
我急中生智,用手机给记者站的杨沼畔打了个电话,扼要地介绍了这里的情况,请他赶快打车过来。这时那个17号警察抢我手上的手机,我挣扎着不给。这时,黑龙江省委宣传部新闻处的处长李红同志将电话打进来,17号还在抢夺我的手机,那一刻我已无法正常与李红对话了,可17号破口大骂我的污言秽语,李红那边想必会听个一清二楚。我被强制带进哈尔滨市公安局动力分局和平路派出所,我被扔在一个长条沙发上。
我定睛一看,另外几个警察正在审问一个“闹事”的老太太。这时我看了看墙上的时钟为8点45分。17号警察和几个警察开始忙碌着给我找空闲的审讯室。(想必那时审讯室比较紧张)这时我请求将我的记者证和手机还给我。17号根本不予理睬,其中一个警察还冲我大声嚷道:“你放心,你的事今天肯定处理。”
我在和平路派出所静候着警察的审讯。我提出来:“你们要依法执行公务,至少将我的手机先还给我,那是我私有财产,在你们没有被剥夺我公民权力的时候,你们无权这样做!”
或许是我说在了点子上了,或许是他们这些警察想起了什么。他们将我的那个诺几亚牌手机还给了我。于是我向外边打了几个电话。10点多钟,省委宣传部新闻处的王玉峰等二位同志赶到和平派出所,杨沼畔也赶到了,我才得以解救。
在步出和平派出所门口时,那位17号警察将手伸给我,满脸堆笑:“误会了。”我斜视17号一眼,脑里顿时浮现出一些被错抓群众的情景,心里想就凭你一句“误会了”就解决问题了?于是我很平和地道:“我不会跟你这种人握手的!”
我倒背着手走出那个地方。
来源:中国广播网
责编:漫卷西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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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by消息小猪
日期:2006/08/30
在交通混乱的十字路口(原创)
如果说我们生长在文明的社会里,应该注重交通秩序的必要性、自觉遵守公共道德;那么我今天所去的地方就是完全没有交通秩序的十字路口。如果说一个企业停产停工,就应合理公正的解决放假工人的生活补助问题;那么我今天已看到由近千工人组织的拦截交通、静坐寻求生存帮助的集体活动。我不想发表任何言论,只把亲眼所见所闻写出来,也许可以一解我胸中的郁闷。
三天以前,我听路人说起哈尔滨最大的亚麻纺织单位亚麻厂旗下的工人在民生路东向亚麻厂门前拉起拦截绳索静坐,全天性质拦截过往的车辆;原因有二,一是退休工人的工资补零没有到位,二是由于企业停产工人放假,本应每月给予260元生活补助的工资已半年没有发放。在得不到单位回应的情况下,由老人和年轻工人组织起来的静坐人群就开始拦截路口,试图引起重视而谋求解决之道。我于是有心前往,想知道具体情况,究竟传闻难定真假,还是亲眼目睹、亲耳所闻才能得其究里,探知原委。
今天四时许,我来到位于民生路与和平路交界的十字路口,发现拦截人群已扩大了影响范围,不但东向亚麻厂一带仍旧拉着绳索,包括多线联运、公交车必要经过的民生路与和平路之间的十字路口也被拉起西、北两道绳索。在绳索下,许多高龄老人和妇女搬了板凳椅子连线而坐,迫使东、西、北三个方向的来车不得不绕道而行;而来自南向的车辆由于没有前路也只能在一些民警与交警的秩序维护下掉头返回。
我看到已经不能通过的公交车应停靠的站牌上大致有以下线路:68路、69路、28路、101路、16路、90路、52路、18路...等多个线路车受到静坐人群拦截无法在正常路线上运营,只能改道绕行。
静坐在拦截绳索下的老人和妇女在东、西、北三个方向连线而坐,由此围起一个大约半个足球场左右的空场;在空场中流动着亚麻厂的工人和许多如我一样来观望消息的普通人,人们三五成群,聚集在一起交谈着。我在空场中来回走动,一边看工人们拦截一些试图强行闯过的汽车,一边竖起耳朵听大家交谈。慢慢的,我听到了一些交谈的内容,到今天为止,工人们已经静坐六天了,谈论的焦点之一是围绕着亚麻厂要卖,为什么不做公开的竞拍,由N个(此数字是从一大个子工人口中说出)单位共同竞价;而只与台商一家交易?焦点二是工人们的心里话,做如实复述:“半年没发工资了,我们两口子都在这上班,孩子要上学,单位不给想办法解决,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啊?”诸如此类等话题。
正当我侧耳倾听的时候,东边忽然有人高声喊:“那边宝马车把老太太撞了,大伙过去啊...”我赶紧抬头,就见大群人流向东涌去,场子里立即空荡起来,只有那些坐在绳下的老人们依旧静坐不动。我望望奔跑起来的人们,心中不由一动,也就跟着过去,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人流是向亚麻厂家属住宅区的方向跑去的,在跟随的过程中,我看到街边有些妇女举着几个塑料袋请人们为老人们募捐,捐一块钱就行,不捐也可以。我兜里一毛钱也没有,所以摸摸口袋继续前进。
走到一个足球场附近的时候,走去的人流开始回返,一些人挥着手说:“没事了,没事了,都回去吧。”我凑到球场旁的道口,这里也拉着塑料绳索,一些老人坐在板凳或椅子上。见没什么事,我也就随众人返回。
在回去被拦截的住交通道口的路上,人们边走边谈论着刚才发生的事情,大致的情况是一辆宝马轿车中喝醉了的司机没有及时刹车,顶倒了几个静坐的老太太;如果没有当地派出所的民警赶来驱散愤怒的人群,急忙开走的汽车上就不止被踹了几个坑,极有可能出现打人事件。幸运的是,老人们没有受伤。据谈论的人们说,前两天已经有一辆面包车的司机被打,起因是态度强横且说了不当的漫骂语言,由此招致了工人们的追打。
虽然多数车辆都被强行拦截不能通过,但我看到几种车是可以自由通过的,一些工人们说:“救护车、消防车和殡仪车一定不能拦;个别真有要事的车经过了解后也可以放行。”我就亲眼看到一辆殡仪车在闪开的人道中自由通过,也看到一辆拉载着病童的客货车在司机与工人们的交流后被放行。
回到场中,我望望无数不得不改道而行的汽车,再望望那些坐在绳下满脸风霜的老人,随后看看三五成群正在激烈谈论着的人们;我感到空气好象被燃烧净尽一般,沉闷得让人觉得窒息,我不知道怎么办好,只想回家去。
这时候,一些初中、高中左右的男女生或背着书包,或空身而行,你喊我叫的笑闹着在眼前跑过,仿佛没有秩序的街道更适合他们玩耍,在面庞上也跟本看不到如老人们一般无奈的沉默。
我于是走了,再不回身去看那些安然静坐或是高谈阔论的人们,和平路上,许多车辆从远处开来,又在我背后掉转方向,从哪个道口进来再从哪个道口出去。我不再看得到规矩的秩序,也不再去想任何问题,只想快快回到家,好坐在看不到十字路口的房间里。
2006.8.22日18:52分秋雁南回论坛/注册名:消息小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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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xiaoliang
e-mail:zgh0123@sina.com
日期:2006/08/29
跟着吴老先生捣浆糊 肖良
吴敬琏老先生老当益壮,不久前在一个以“收入分配”为主题的论坛上指出,导致贫富差距不断加大的因素有两个,一个是腐败,另一个就是垄断。一石激起千层浪,这场波及全社会的大辩论至今未见有停止的迹象。吴老先生此前曾怒斥他人发起改革论争是“捣浆糊”,而此番主要锋芒指向电力行业高薪的论争则是吴老先生上面这一番一言九鼎的高论引起的,直搅得江湖动荡不已,如同电视剧《武林外传》中郭芙蓉的行为语言――排山倒海。
腐败是祸根,这谁都认同。可这几十年大力反腐,咱老百姓只见到越反越腐,前腐后继,一个腐败者倒下去,一百个腐败者结成团。吴老先生在论坛上那番宏论对反腐败所起的作用微乎其微,对“反垄断”的效果却非常明显。腐败这个问题很深奥,就像探讨经济学家和大公司独董的关系一样,兼职还要保持良心,难。所以我这里只探讨垄断。
没有这场大辩论之前,笔者对什么是垄断基本不懂,通过学习,也了解个大概其。联想到前几年美国的微软也差点被肢解,始知这垄断其实不只是指国企,也包括民企(或称私企)。但如果在中国说垄断行业,似乎其矛头仅仅是指向国企。
诚然,吴老先生的矛头并没有具体指向电力行业,是媒体披露电力行业“抄表工年薪十万”云云。按说垄断行业还有石油、铁路、电信、金融、烟草等等,为什么电力最招风?电信、金融的从业人数较少,石油、铁路的从业人数可不算少。可是石油、铁路分布不及电力广。石油算上加油站分布也很广,但没有电力在各城市的大楼高。油管在地下,高压线天空;油田井架高,电厂的烟囱更醒目。石油高层收入不一定比电力高层少,但其接触社会群众的机会少,可能是人们眼不见,心不烦。
看网上辩论,方知电力行业内部收入同样是苦乐不均。发电、供电、基建、修造各不相同,沿海发达地区和北方、西部地区不同,发电企业中几大集团各有不同,新厂大厂收入高,小厂旧厂低,企业内部还有全民、集体、临时工等差别。有的电力企业里职工快到退休年龄还只月收入一千元左右,住在四五十米的小房子里,如四川江油电厂职工就在网上抱怨他们的住宅在本市属贫民窟。
为什么电力行业总体上比较富裕?笔者根据自身体会算了一下改革开放前后的民用电价。改革前,电价在每千瓦时一角钱以下,职工基本收入在每月四十元左右。改革后,电价每千瓦时不到一元,职工收入多在四百元以上,电价增长不到十倍,收入一般超过十倍,而且现在职工供养人口比改革前少。农村情况我不大了解,估计差不多。那么电力行业为什么收入增长明显?我的理解是用电需求增长得快。几十年前城市居民主要用电是照明,后来渐渐增添收音机、电视机、冰箱等越来越多的家用电器,此外还有其它用电,每天24小时离不开电,这样总的用电量比以往有大的提高。
以每户每月用电100千瓦时计算,如果每千瓦时电价增长五分钱,以前100元,现在105元,每户每月多花5元钱,对老百姓生活影响应当不是很大。时下我们听到最多的是看不起病,上不起学,买不起房,很少听人说到用不起电。可见问题出在电力行业自身收入上,而不是对用户收费多少上面。只是因为你富了,还要涨价,才会引起不满。
按吴老先生的意思,垄断导致收入差距大,人民群众不满。可是群众看不起病、上不起学、买不起房的原因何在?是因为医疗产业化、教育产业化、住房市场化。石油价格“和国际接轨”,涨了,咱想办法能不用就不用,能少用就少用点油,电少用就很难。煤价涨了,电价随着一涨大家就一齐喊痛。现在国家管电价,控制不让涨或少涨,真要是打破垄断,电力短缺,供不应求,怎么来控制电费不让涨价呢?电费随便涨,收入差距岂不更大了吗?
中国电力企业联合会有个范副秘书长,公开讲电力行业收入合理合法,被一位朱先生质疑(见8月17日《南方周末》)。我觉得范的这话多少有些道理,只要把高层腐败排除,其它基本上属于合理合法。国家要扩大中等收入阶层,电力行业中大部分人在中国目前属中等收入,还有不少低收入的,依我看把电力行业中的低收入提上来正当其时。当然全国大部分低收入者都应当着力提高,着力两个字说明这是我国目前解决收入分配问题的重点。朱对范副秘书长本人的收入置疑,(他的退休金不到2000元)当然了,他在中电联当副秘书长会不会白尽义务,咱不知道,也不想深究。范还说现在电力职工“已经到了本科以上水平”,我看这话也不算错。因为倍受世人瞩目的收入高的那部分电力企业的职工真的已经到了本科水平,几十万上百万千瓦的电力企业只管发电,用人几百,把检修后勤等等统统外包。当然咱们不讨论那些有文凭无水平和假文凭的问题或者在上级机关不创造任何效益的官吏。全社会议论的是什么?他们看到的就是这些高收入的,肯定不是议论月收入1000元以下的电力职工。在网上亮相的都是喊冤的,赚得多的全躲在角落里偷着乐呢。对于某些收入高的电力企业,我是指生产单位,不是上级机关,如果人员紧张,工作任务重,不妨增加一些人,把较高工资降下来,避免这些人过劳。
相反,我对范副秘书长下面这段话有点异议。对于收入高的解读,范说,电力行业这些年来通过减员增效、提高职工素质,使得全行业的生产力有了一定程度的提升。职工学历肯定是提高了,素质是否相应提高了我说不清楚。但生产力的提升主要是靠投资新设备,当然了,新设备靠高学历的人来管理,从这点上说素质还是提高了。我想重点提及的是所谓减员增效。连厉以宁都说减员增效是馊主意了,范还在这夸减员增效呢。新企业用人少,但那不是减员。凡是减员的企业,从企业角度看是增效了,从企业官员角度看更增效了。可是在被减下去的人员那里,分明是减效了。减员是否增效,要看社会失业率,失业率增大,企业增效,国家不增效,假如发电量不变,严格来说,不算增效。
从吴老先生的话题――导致贫富差距两大因素说到这,原因终于找到了。老先生说贫富差距是垄断造成的,老百姓看到的是减员、下岗和老板压低工资造成的。前几年的减员增效,以及其它一系列的“改革”措施,造成一部分人收入下降,另一部分人(主要是领导)收入大大提高,贫富差距拉大,引起矛盾冲突丛生,全社会瞩目,才有了今天这一场大辩论。有人提出一次分配和二次分配的问题。二次分配能否纠正一次分配的过失?即使能纠正,是不是有点脱裤子放屁,费二遍事?
还是在8月17日的《南方周末》上,又有四位专家在辩论该不该拆分国家电网。诸如主辅分离、输配售电分离,搞得我一头雾水。我只知道,为什么主业电力职工收入高?因为把辅业分离出去了嘛。把运行和检修分离,检修揽不到活就会收入低。此外还会出现一些责任纠纷扯皮的问题。例如阜新电厂刚刚一分为三,检修运行因利益纠纷,冬天生活区暖气不热,职工家属进厂强烈要求领导想措施让大家过个不挨冻的狗年春节。企业剥离教育归社会,大多数原来收入低的教师欢迎,原来收入高的企业教师反对。石油、电力、铁路剥离教育,都遇到很大阻力,这档子事现在还没完,又有专家要继续“攻坚”。有一句成语叫生吞活剥,企业兼并或剥离,分或合,都要合情合理才好。强扭的瓜不甜,棒打鸳鸯,拉郞配,结果没有好的。封建家长们想一出是一套,只会造成终生的一处处感情创伤、一桩桩血泪情仇。
吴老先生说贫富差距的原因是垄断,咱打破垄断可又扩大了贫富差距,左右都是垄断的过错,著名经济学家不倒霉,只有垄断挨骂,百姓倒霉。讨论来讨论去,到头来我是越想越糊涂,满脑袋全是浆糊,只盼望有哪位著名经济学家给俺说清楚。